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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ldo;那我就不在这方面多费唇舌。我只需要告诉你，地球上发生突变的机会比银河其他各处都高。我们的敌人认为地球人与众不同，其实的确有某种事实根据。说实在的，那些突变都很轻微，而且大多没有存在的价值。若说地球人产生了什么永久性变化，那只在于体内化学结构的改变，使他们对特殊环境表现出更大的耐力。因此，地球人对放射性效应的抵抗力特别强，组织遭灼伤时也复原得特别快……&rdo;

&ldo;谢克特博士，你说的这些我都很了解。&rdo;

&ldo;那么我问你，你是否想到过，除了地球人之外，这些突变过程也会发生在其他地球生物身上?&rdo;

短暂的沉默后，艾伐丹回答说：&ldo;啊，没有。不过，当然，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这几乎是免不了的。&rdo;

&ldo;正是如此，的确有这种现象。与其他住人世界的动物比较之下，我们地球的动物种类多得多。你刚才吃的柳橙就是个突变品种，其他地方都找不到。这些柳橙根本就没办法外销，这也是原因之一。外人对它们的疑虑，跟他们对我们的疑虑一样‐‐我们自己却将它视为珍贵的财产。当然，适用于动物和植物的原则，也同样适用于微生物。&rdo;

此时，艾伐丹的的确确感到一股刺骨的惧意。

他说：&ldo;你的意思是‐‐细菌?&rdo;

&ldo;我是指所有的原生生物，包括原生动物、细菌，以及能自我复制的核蛋白，也就是某些人所谓的病毒。&rdo;

&ldo;你想说的又是什么?&rdo;

&ldo;我想你应该已经有点概念，艾伐丹博士，你的兴趣似乎突然来了。你该知道，你们外人有种深信不疑的观念，认为地球人是死亡的使者;跟地球人接触等于找死;地球人会带来不幸，会带来某种恶兆……&rdo;

&ldo;这些我都知道，它们只不过是迷信罢了。&rdo;

&ldo;并非全然迷信，这正是可怕的地方。就像所有的民间信仰一样，不论有多少迷信、扭曲和误解的成分，最下面还是沉淀着些微的真实性。有些时候，你知道吗，地球人体内会带着某些微寄生物的突变种，它们跟其他各处的品种不尽相同，而有时外人对它们没什么抵抗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简单的生物学常识，艾伐丹博士。&rdo;

艾伐丹沉默不语。

谢克特继续说：&ldo;当然，我们自己有时也会感染。在放射性浓雾中，新品种的细菌会自然产生，然后一种新流行病就会横扫整颗行星。但大体上说来，地球人一直应付得了。对于每一种新的细菌和病毒，我们在几代内就会建立起防御机制，因此我们并未被消灭。可是，外人却没有这样的机会。&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艾伐丹带着一种诡异而模糊的感觉说，&ldo;我现在跟你接触……&rdo;他连忙将椅子向后推，还想到了今晚的两次长吻。

谢克特摇了摇头：&ldo;当然不会。我们并不会制造疾病，只不过是媒介而已，而且就连这种现象也极少发生。假使我住在你们的世界上，我携带的细菌不会比你多，我对它们没有特殊的亲和力。即使在此地，有危险的细菌也只有千兆分之一，或千兆分之一的千兆分之一。你现在受感染的几率，比一颗陨石穿破屋顶砸到你脑袋的几率更低。除非，有人刻意寻找特定的细菌，再将它们分离浓缩。&rdo;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持续得更久。然后，艾伐丹像是被人勒住脖子似的，以古怪的声音说：&ldo;地球人这么做了吗?&rdo;

他不再认为对方患了妄想症，他已经准备相信这一切。

&ldo;是的，不过最初的动机相当单纯。对于地球生物的特殊性，我们的生物学家当然特别感兴趣。不久前，他们分离出了普通热的病毒。&rdo;

&ldo;什么是普通热?&rdo;

&ldo;地球上的一种地方病，也就是说，它一直在我们身边流行。大多数地球人童年时都感染过，它的症状不很严重，只是轻微的发热、暂时性的疹子，还有关节和嘴唇发炎，此外就是恼人的口渴。它的发病期大约四到六天，患者从此终生免疫。我曾经罹患过，波拉也一样。偶尔，这种疾病会出现较猛烈的病例‐‐想必是源自一种稍有不同的病毒‐‐那时它就称为放射热。&rdo;

&ldo;放射热，我听说过。&rdo;艾伐丹说。

&ldo;哦，真的吗?它所以被称为放射热，是因为一般人有一种错误观念，认为它是暴露在放射性地带而感染的疾病。事实上，暴露在放射性地带的确常会导致放射热，因为在充满放射线的地方，那些病毒最容易突变成危险品种。不过，真正的病源是病毒，而不是放射性。若是患了放射热，两小时内就会出现症状，嘴唇会严重发炎，患者几乎无法开口说话，而在几天内就可能丧命。

&ldo;现在，艾伐丹博士，我们终于说到关键了。地球人对普通热习以为常，而外人则没有抵抗力。偶尔，难免会有帝国驻军接触到那种病毒，这个时候，他产生的症状就像地球人患了放射热一样。通常他会在十二小时内死去，然后尸体会被火化‐‐由地球人执行‐‐因为别的士兵若是接近，同样必死无疑。

&ldo;我刚才提到过，那种病毒在十年前被分离出来。它是一种核蛋白，正像大多数滤过性病毒一样。然而，它有一种不寻常的特质，就是具有极高浓度的放射性碳、硫、磷。我所谓的极高浓度，是指它体内百分之五十的碳、硫、磷都具有放射性。目前公认的理论，认为这种微生物对寄主造成的影响，主要即来自它的放射性，而不是它产生的毒素。地球人既然习惯了伽马辐射，就不会产生严重的症状，这自然是合乎逻辑的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