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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在宴会后半段，艾伐丹趁机抓住出席晚宴的来宾，将刚才跟恩尼亚斯说的话几乎重复了一遍。只不过这次，他得到的反应显然令他大失所望。

一位穿着华丽制服的上校，以军人对待学者一贯的假惺惺态度向他凑来，说道：&ldo;假如我没弄错你的意思，艾伐丹博士，你是想告诉我们，这些地球贱种属于一个古老的种族，而这个种族有可能是所有人类的祖先?&rdo;

&ldo;上校，我不愿做这么直接的断言。不过我认为，这种有趣的可能性的确存在。一年以后，我有信心能做出明确的评断。&rdo;

&ldo;假如你发现事实的确如此，虽然我强烈质疑，博士，&rdo;上校回嘴道，&ldo;那我会被你吓得魂飞天外。如今，我在地球已经驻守四个年头，我的经验绝不算少。我发现地球人都是恶棍、无赖，没有一个例外。他们的智力绝对低我们一等;使人类征服整个银河的智慧火花，他们脑袋里面空空如也。他们懒惰、迷信、贪婪，没有一丝一毫高贵的灵魂。我向你或其他任何人挑战，谁要是能给我找个地球人来，只要他在任何方面称得上真正的男子汉‐‐比如说，像你或是像我‐‐那个时候，我才会姑且相信你的话，承认他或许和我们的祖先属于同一种族。可是，在此之前，请原谅我无法做出那种假设。&rdo;

坐在桌角的一个肥胖男子，此时突然道：&ldo;人们都说只有死的地球人才是好的地球人，不过即使死了，他们通常还不忘放出恶臭。&rdo;说完便放肆地哈哈大笑。

艾伐丹对着面前的菜肴猛皱眉头，低着头说：&ldo;我不想争论种族间的差异，尤其在这个问题上，它根本毫不相干，我讨论的是地球的史前史。那些人的后代，如今经过长期隔离，而且被困在最不寻常的环境中。即使如此，我仍不会太轻易妄下断语。&rdo;

他转向恩尼亚斯，又说：&ldo;大人，我记得在晚餐前，您曾经提到一个地球人。&rdo;

&ldo;有吗?我不记得了。&rdo;

&ldo;一名物理学家，谢克特。&rdo;

&ldo;哦，对，没错。&rdo;

&ldo;艾福瑞特&iddot;谢克特，是不是?&rdo;

&ldo;啊，没错，你听说过他吗?&rdo;

&ldo;我想我的确听过。由于您提到他，这顿晚餐从头到尾我都在动脑筋，不过我相信，现在我终于想了起来。他该不会是哪里的那个核能研究所‐‐哦，那个该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rdo;他用掌根敲了一两下额头，&ldo;芝加核能研究所的那个谢克特?&rdo;

&ldo;你刚好说对了，他怎么样?&rdo;

&ldo;是这样的，八月号的《物理评论》中，刊载了他的一篇文章。我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我正在搜集任何有关地球的资料，而在面向全银河的学术期刊上，地球人发表的文章少之又少。无论如何，我想要说明的是，那人声称发展出一种装置，他称之为突触放大器，据说能增进哺乳动物神经系统的学习能力。&rdo;

&ldo;真的吗?&rdo;恩尼亚斯的声音太尖锐了些，&ldo;我没听过这回事。&rdo;

&ldo;我能帮您找来这篇文章，它实在相当有趣。不过，我不能假装了解其中的数学。然而，他只拿地球的某种特有动物做过实验‐‐老鼠，我相信他们是这么叫的‐‐利用突触放大器改造它们，再让它们穿越迷宫。您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是在一个迷宫模型中，学习遵循正确的路径前进，终点处有食物作奖赏。他用未受改造的老鼠当对照组，发现在每次实验中，接受改造的老鼠走出迷宫的时间，不到正常老鼠的三分之一……你看出其中的意义了吗，上校?&rdo;

引发这场讨论的那位军人，以漠不关心的口气答道：&ldo;没有，博士，我没看出来。&rdo;

&ldo;那就让我来解释，我坚决相信，任何有能力完成这种工作的科学家，即使是个地球人，他的智力至少和我不相上下。如果你不介意我冒昧，我要说他的智力也不会比你差。&rdo;

此时恩尼亚斯突然打岔：&ldo;对不起，艾伐丹博士，我希望能回到突触放大器这个话题。谢克特有没有拿人类做过实验?&rdo;

艾伐丹马上哈哈大笑：&ldo;我相信还没有，恩尼亚斯大人。接受突触放大器改造的老鼠，十分之九都在改造过程中死去。在没有重大进展之前，想必他不敢拿人类做实验。&rdo;

听完这番话，恩尼亚斯深深沉入座椅中，额头微微皱起来。在晚餐结束前，他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再吃任何东西。

不到午夜时分，行政官就悄悄离开众人。他只跟夫人说了一句话，便乘着他的私人飞艇，飞向两小时航程外的芝加市。他的额头始终微微皱着，心中则极其焦虑不安。

因此，那天下午，当亚宾&iddot;玛伦带着约瑟夫&iddot;史瓦兹来到芝加，想让他接受谢克特的突触放大器治疗时，谢克特本人已经跟地球行政官密谈了一个多小时。

第四章捷径

到了芝加后，亚宾浑身不自在，感到自己被不知名的恐怖包围着。芝加是地球上最大的城市之一，据说人口共有五万，而在芝加的某个角落，住着伟大帝国派来的重要官员。

事实上，他从未见过来自银河的人，而在这里，在芝加，他却不停扭转脖子，唯恐自己遇上一个。若是追根究底，他也无法说清即使真遇见外人，他又如何能从地球人中分辨出来。不过，他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觉得两者总会有些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