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怕什么呢。
&ldo;一拜天地。&rdo;
在林承辛带领下,两人朝天地行了叩礼,满堂宾客皆是赞不绝口。
&ldo;二拜高堂。&rdo;
两人并肩站着,朝着主位弯腰行礼,林国正和方青山慈爱的笑着,不住的点着头,林老夫人也由两位姨娘搀扶着,笑得宛如一朵花。
&ldo;夫妻对拜。&rdo;
宁辛安握紧了喜锦,慢慢的转过了身,那双玄黑暗纹短靴也朝向了她,骨节分明的长指握住喜锦,微微的通过喜锦传来震感,宁辛安唇边的笑意更加深了。
原来紧张的不只有她一个。
礼成。
&ldo;送入洞房。&rdo;
宁辛安被一群喜婆丫鬟拥着离了大堂,喧闹的人声越来越远,穿过林府的长廊,她被送进了洞房,喜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在这里好生待着,红盖头要新夫婿亲自挑开,要饮合卺酒,洞房时要记得……
一番唠叨之后,总算是离开了,宁辛安端坐在喜床前,忙活了一整日腰酸背痛,脑袋上顶着又沉又重的凤冠,压得她脖颈酸疼,宁辛安用手托住脑袋,才不至于让自己重心不稳,倒栽了下来。
屋内一片寂静,她细细的听还是能够听见堂中的喧闹声,林承辛此刻应该被他们缠得脱不开身,周旋在来客之间罢。
婚宴在宵禁前一个时辰就结束,离着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时间,宁辛安低头看着衣摆上百花式样,一整日下来,此时已经开始犯困,托着凤冠防止它砸下来,宁辛安挪了挪,倚靠在床栏上,昏昏欲睡。
就睡这么一小会儿。
堂中,林承辛正在四处周旋。
朝中不少大臣前来祝贺,这位小王爷年轻有为,又颇受太子器重,家中有适宜女眷千金的都想要与他结成秦晋,没想到他却早已有了心仪姑娘,还早早地在他们都不知晓时,就派了喜帖,断了他们的心思。
虽是如此,这小王爷不爱与朝官打交道,趁此机会来走动走动,多晃晃眼缘,之后同朝共事还能仰仗仰仗。
一来一回的敬酒,林承辛有些微醺,林子泽在一旁给他挡去上前的宾客,他这个弟弟不胜酒力,喝多了可就不好了。
&ldo;你别喝了。&rdo;林子泽劝阻道:&ldo;你去亭中散散酒,这里我给你看着。&rdo;
林承辛点点头,本想就此放下堂前,回新房找他的小夫人去,又怕他的酒气吓着她,虽只是微醺,上回他醉酒对宁辛安耍流氓,又亲又摸的惹她哭了之后,他再也不敢当着她的面喝酒了。
将堂中的宾客都交给了林子泽,林承辛走向了亭中透透气,等散尽了酒气再回新房去。穿过长廊,林承辛遇见了苏亦清,他的身后是已经走远的林国正,看苏亦清的神情,两人许是在这里交谈过了。
&ldo;你怎得在这?&rdo;苏亦清见他笑道,看他面色有些红,应是喝了酒的缘故:&ldo;喝多了就回新房去罢。&rdo;
亭中有堂风吹来,林承辛舒畅许多,虽是小酌了些酒,脑袋还是清醒的,望着林国正走远消失在园中,林承辛笑笑:&ldo;无妨。&rdo;
&ldo;你今日大婚,我本是要敬你一杯酒的,看你这副模样,还是免了罢。&rdo;苏亦清笑:&ldo;你比我还要小上两岁,却比我还早成家立业。&rdo;
&ldo;你也可以,只是你不愿罢了。&rdo;林承辛意有所指,在亭中坐下,为自己添了杯清茶醒醒酒。
苏亦清在另一头坐下,忽略他的话底下的意思,举起茶杯要和他碰一个:&ldo;贺你新婚,祝你与辛安白头偕老,早生贵子。&rdo;
林承辛大方应下,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以茶代酒,各自饮尽。
苏亦清望着亭中的荷花出神,方才与林国正有过简短交谈,这么多年来的积怨怎可能三言两语就道破,一切还是顺着天意罢。
他倒是没有想到林国正竟也上了岁数了,人也苍老了许多。
两人无话,在亭中静坐了一会儿,不远处的堂前已经开始有人离席,盛夏的夜落得慢,哪怕是宵禁时分天还是亮堂的。
林承辛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清茶,酒气已经弥散,起身离席,对着沉思放空的苏亦清道:&ldo;早些回去罢。&rdo;
苏亦清拂了拂衣袍,起身冲他摆了摆手,留给他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步伐却略带翩跹的。
也不知到底是谁醉了,谁没醉。
林承辛目送着他离开,堂中离席的宾客散得差不多了,喧闹的一日结束,林承辛抿了抿唇,心下欢欣,他要回房找他心爱的小娘子去。
回房途中遇见了被安排在门厅里迎客的阿福,他的身后是好几个家丁小厮挑着几担贺礼,都是今日上府宾客送的。贺礼都被登记标注了,以供自家少爷过目。
林承辛对这些倒是没有多大兴趣,如今什么都比不过新房中,等他已久的小娘子来得重要。
阿福却在这时十分没有眼力见,手里握着一方信函,壮硕的大汉子笑得喜滋滋的,不知还以为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
&ldo;三少爷三少爷,&rdo;阿福笑眯眯的,整个人红光焕发:&ldo;今日您大喜之日,宾客们纷纷送上厚礼,珍珠玛瑙琳琅满目,您要不要看看?&rdo;
&ldo;不看。&rdo;林承辛转身要往新房去,被阿福灵活的挡在了前头,他皱皱眉一脸不耐的看着阿福,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