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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她们上学之后，她把身心都寄托给女权运动。开始从事一连串的集会、演讲、座谈，以及对附近地区的改善活动。

狄雷尼很高兴。眼看她生气蓬勃的朝着她自己的信念努力，令他激赏。

但是佩服她的能力并不表示他一定赞同她的论调。该说话的时候，他绝不缄默。

他的两个妻子，现在的蒙妮卡和死去的芭芭拉，都是他公事上的好听众，好帮手。经常提供他一些宝贵的意见。

现在，他坐在妻子的对面，看她与布恩夫妇聊天，心里不止一次的认定，自己何其有幸，这一生中能与这两位难得的女人为伴。

蒙妮卡是一个强健的妇人，阔肩、宽臀、腰干结实。胸脯饱满，足踝纤细。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柔和的感性，一种肉体上的亲切感。她的热情不局限于精神方面。

黑亮浓密、及肩的头发，光洁的朝后梳着，露出两道未经人工处理过的眉毛，化妆很淡。她是个干脆利落的女人，刚柔并蓄。

瞧着妻子那份生动的活力，狄雷尼觉得一阵熟悉的兴奋感，他真希望客人告辞。蒙妮卡突然间掉头看他，灵犀相通的向他眨一眨眼。

&ldo;组长，&rdo;蕾贝嘉诚挚的发问，&ldo;你对女权运动真正的看法如何?&rdo;

他毅然决然的转移视线，一本正经的回答蕾贝嘉的问题。

&ldo;这个嘛，&rdo;他开言道。&ldo;大多数的方针我都没有异议。&rdo;

&ldo;我知道，&rdo;她顺着他的意思接口。&ldo;工作平等，待遇平等。&rdo;

&ldo;不是不是，&rdo;他迅速更正。&ldo;蒙妮卡讲得更好。工作竞争，待遇平等。&rdo;

他的妻子在一旁点头称许。

&ldo;那你反对的是什么呢?&rdo;蕾贝嘉追根究底。

他理了理思路。

&ldo;没有反对的事，&rdo;他答得很慢。&ldo;只有两点需要保留。第一，女权运动的本身无错。它是少数人或是一些受压制的人求新求变的一项指标。这没有错。为了达到目标，势必要有组织。为了取得政治、经济上的实权，势必要冲锋打头阵。黑人、红人、女人‐‐什么人都一样。为了争最高的权力，势必要众口一声。这，还是没有错。

&ldo;可惜做到后来，变成搞官样文章的多，求新的少。又成了一批弄权的女人、黑人等等的人。这里面本来就有一种矛盾，基本上的冲突。假使答案不能前后一致，那么这些人便平白的毁了他们原本集团结社的立意。&rdo;

&ldo;你认为我是女权运动里这一型的人?&rdo;蒙妮卡火药味很重。

&ldo;不，我不认为，&rdo;他沉着应答。&ldo;那是因为我了解你，娶了你，和你朝夕处在一起的缘故。但是你能否认从有女权运动开始‐‐差不多十五年前吧?‐‐这种唱陈腔谈滥调，官味十足的人物一直层出不穷?&rdo;

蒙妮卡一巴掌拍向桌面，震得空咖啡杯在托碟上一阵乱响。

&ldo;你太过份!&rdo;她说。

&ldo;这是实话，&rdo;他依旧心平气和。

&ldo;第二点呢?&rdo;蕾贝嘉急着想调解他们夫妇间的勃溪。&ldo;你方才说有两点反对的事。第二点是什么?&rdo;

&ldo;不是反对，&rdo;他提醒她。&ldo;是保留。第二点是：女权运动是妇女致力达成待遇平等、工作平等。在商界、政界、实业界各业界里的发展机会平等。好。可是你们可曾真正想过这个&lso;平等&rso;的后果?&rdo;

&ldo;看看我们可怜的埃布尔纳&iddot;布恩小队长‐‐一副痴呆茫然的模样。&rdo;布恩报以虚弱的一笑。&ldo;这六个礼拜他每天工作十八小时。逮着机会就打个困，胡乱吃一顿。他受的压力你们根本无法想象。

&ldo;蕾贝嘉，最近这六个星期你常见得到他吗?你们俩好好吃过一餐饭吗?你知道他身在哪里，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危险?我想，你不知道。

&ldo;你的丈夫难道喜欢过这种日子?他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你愿意在这份工作上竞争平等吗?我不相信。

&ldo;我想说的是，我不相信女性真正理解她们提出来的需求。不拆掉一堵墙，怎么知道墙后面真的东西。危险、障碍、责任，你们是无从想象。&rdo;

&ldo;这一切我们都愿意担当，&rdo;蕾贝嘉坚决的说。

&ldo;是吗?&rdo;组长善意的挖苦。&ldo;真是这样吗?你愿意在一条暗巷里追一个带刀的烟毒犯?你愿意视死如归的冲上战场?

&ldo;说得平淡一点，你愿意马不停蹄的卖命工作?符合老板的要求，吃得少、跑得快‐‐还要冒着得胃溃疡、肺癌、酒精中毒的危险，年纪轻轻就心脏栓塞、脑充血?

&ldo;当然，男人的工作不见得全是如此。很多人照样可以按时上下班，莳花种草，安享天年。但是他们的身心，承受太多太重的压力。而妇女最向往的那些领导阶层人士，他们的衰竭、辛劳那更是无以名状。这是否就是你想耍的平等?&rdo;

蕾贝嘉一向和顺，这一会却反常的生起气来。

&ldo;由&lso;我们&rso;自己来判断这些是非曲直，这就是我们女权运动的宗旨。&rdo;

更奇的是，蒙妮卡对丈夫这番话居然不发怒。

&ldo;艾德华，&rdo;她说，&ldo;你的话有许多是事实。虽不是全部，但确有几分道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