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奥卡医生不厌其烦的解说,务必令卓依完全了解。他一再保证手镯与针是防患未然,不一定用得上。
古卓依抄录了制作这两项配备的店名和地址。
第二天,利用午餐休息时间,她去史奥卡医生诊所取了处方,再叫车至那家医疗器材店,购妥了手镯和注射器。回转兰吉大饭店之后,将这两样物事塞入办公桌的底层抽屉,再也不看它第二眼。
五月十六日晚上,古卓依独自一人在家。洗完澡,换了睡袍。蜷在长沙发上,一面奇怪指节上轻微的变色现象,一面看电视播映的&ldo;蝴蝶梦&rdo;。
将近十点时,电话铃响,门房说寇太太来访。卓依回说请她上来,随后便在门口等候。
马琳从电梯出来,披一件白雨衣。脸上的妆像大花脸。卓依觉得她哭过。
&ldo;马琳,怎么……&rdo;
&ldo;有没有喝的?&rdo;马琳不让她说完。&ldo;啤酒、威士忌、菓子酒?或者消毒药水、毒药?我都喝。&rdo;
卓依拉她进来,锁上门。马琳顺手把雨衣扔在地上。卓依捡起来。马琳抖得点不着烟,干脆扔在地上。卓依捡起来。最后马琳总算点着了,倒在长沙发上,猛吸猛吐。
&ldo;我有点伏特加‐‐&rdo;
&ldo;好。就是伏特加。最大杯的。纯伏特加。&rdo;卓依进厨房倒酒。顺便服了两粒镇静剂。
马琳两口就灌了一半的伏特加。卓依关掉电视,坐在椅子上面对她的不速之客。
&ldo;马琳,这到底‐‐&rdo;
&ldo;那个杂种!&rdo;马琳叫喊。&ldo;猪猡!我早该把他一脚踹死。&rdo;
&ldo;谁?&rdo;卓依一头雾水。&ldo;你在说谁?&rdo;
&ldo;海洛。我那个狗养的丈夫。他骗我。&rdo;
&ldo;马琳,你确定吗?&rdo;卓依替她难过。
&ldo;当然确定。是混蛋自己告诉我的。&rdo;
她悲愤难当。卓依头一回看见她这种斗败的模样。就像拽了气的皮球,整个被击垮了。她就着烟头续上一支烟。她失神的四顾。
&ldo;我第一次来你这儿,&rdo;她呆呆的说。&ldo;天,你真干净。又整齐又干净。&rdo;
马琳喝光了酒,卓依再进厨房,把酒瓶带出来。她看着马琳大杯倒着酒。
&ldo;我在乎的倒不是骗,&rdo;马琳大声嚷。&ldo;你知道我自己也玩这套。我们各玩各的,心照不宣。谁也无所谓,谁也不伤心。&rdo;
&ldo;那么?&rdo;
&ldo;他居然要跟那个婊子结婚,&rdo;马琳笑得刺耳之极。&ldo;他居然要跟我离婚,去娶她。你听过这种事没有,啊?&rdo;
卓依默然。
&ldo;我见过她,&rdo;马琳继续。&ldo;那次酒会你也去了。一头褪色的金头发,一对大奶。除了身体,什么都没有的笨货。海洛大概就爱这种货色:一只没脑筋的猪。他居然为了她,非跟我离婚不可。我求他,甚至于我愿意让她登堂入室‐‐你懂吗?可是不行,他要离婚。他耍跟我断得一乾二净。嘿嘿,一乾二净。他妈的他的脖子才该断得一乾二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