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泡澡的时候总是喜欢想东想西,花茜也不例外,她一边盘算着能从时寒枝身上捞到什么好处,一边想着该不该向贤妃表忠心,她们母女之间角力,她不想惹上一身骚。倘若太子党胜利,自己哪怕没有名份,好歹能够保住清闲富贵日子,就算日后新人来替她这个旧人,那也是多年之后的事情;而如果谢氏夺得大权,自己下场估计好不到哪里去,送到庙里去倒算是大幸了。可她并不懂什么政治,朝堂上无人,她更看不清局势如何,于是是选择便困难了起来。
想着身后就传来了小太子的声音:“想什么这么入神?”
花茜抖了个激灵,扶着浴桶转头一看,时寒枝穿着小黄门的衣服,正站在她身后懒懒看着她。
之所以说她懒懒的,是因为花茜看到了她耳朵和鼻尖的绯红,不自然的红晕缠在时寒枝的脖颈上,一路向下逃进衣服里。
“殿下怎么喝这么醉?”
“我先问的你,你必须要先回答我,我才会回答你。”时寒枝一板一眼的个性也不知道随了谁,平日里算是优点,等她一喝醉,这死板的行为更像是胡搅蛮缠。
“我在想明天要干什么。”花茜胡乱扯了一个理由搪塞她。
谁知道时寒枝目光一凛,严厉道:“你撒谎!”
花茜毫不畏惧,呛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不是这个?”
时寒枝微微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出现的太不合时宜,反而显得阴森:“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你在骗我。”
“那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我……”她答不出来,不得不借酒装疯,耍起无赖来:“你自己心里清楚。”
花茜无语,起身收拾自己,既然她来了,自己也没必要继续泡下去了。
“不准起来,陪我一起洗。”时寒枝按下她,一手解着自己的衣襟。
花茜耐心地劝她:“那也要起来让人换一桶新水,这水我泡过了。”
“无妨,待会儿回去还要再洗一遍的。”
花茜说:“你不嫌脏我还嫌呢。”
时寒枝倔劲上来,穿着里衣就不管不顾就跳进浴桶里,砸了花茜一脸水,她挑衅道:“我偏要弄脏你。”
噫……
花茜脸一红,想起什么龌龊的事情,有些面红耳热。
“酒味儿太难闻。”她欲盖弥彰地说。
时寒枝摇头,反驳道:“不是酒味儿难闻,是你心里讨厌我。”
花茜喉咙一紧,不知该如何回应,太子不是傻子,她如果这时候反驳她,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如果顺着她,又显得太薄情寡义。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道:“你想多了。”
时寒枝抬起眼皮,眼中却没有半分暖意,她直视着花茜的双眼,即使是醉了,她也不忘皱着眉,一副郁郁难安的样子。
“我带你来秋狩散心,下午还帮你解了围,你怎么也不谢谢我?”
哈?花茜一瞬间没缓得过气来,我求你带我来了?而我为什么会被你妈刁难你自己不知道吗?她想这么反问对方,但一想到自己的未来还捏在她手里,一下子就泄了气。
“……多谢殿下。”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只觉得句句泣血,每个字都像是从心里抠出来的血块,不然怎么那么憋屈呢。
“你不真心。”
花茜:“……”
花茜假笑:“我给殿下端碗醒酒汤来。”
“回来,我醒着呢。你给我擦擦背。”时寒枝把湿透了的衣裳都脱了,放在了桶上,自己则转过了身,让花茜服侍自己。
花茜忍了又忍,心想她也算是她的庶母,她竟然拿她当下人使唤,真是罔顾人伦,好不要脸。
“你不愿意?也是,我不是你的夫君,哪里讨得了你的亲近。”时寒枝虚虚叹了口气,惆怅地趴在桶沿上。
花茜:“……”
假酒害人。
-
老时(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