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指很热,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往后拢头发的时候总会碰到她脖子上的皮肤。
林时深一手握住她的头发,一手扯着皮筋往上套,视线不经意又扫过她的脖子,问:“脖子上的疤怎么来的?”
“啤酒瓶划的。”
感觉头发已经扎好,闻溪转过身来,摸了摸脖子上仍旧有些凸起的疤痕,看向林时深,问,“怎么,你嫌它不好看?”
“没有。”林时深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身去拿刚才放在桌上的头盔,实话实说,“看起来很深,不敢想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形。”
闻溪想了想,当时朱宪把玻璃瓶往她脖子上砸的时候几乎是本着弄死她的心态去的,碎渣扎的确实很深。
当时顶着半边血衣进到医院,医生都吓傻了,连连说还好还好,要是再深0。5公分就会伤到大动脉。
下了赛道,闻溪挑了辆黄色的赛车,她将头盔戴好,直接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赛车场晚上从不开场,装的路灯也都距离百十来米,林时深看着闻溪,忽然有点后悔带她过来闹这一遭,也不是怕费事,主要还是害怕她受伤。
这离最近的医院开车也要二十分钟,如果出现什么意外……
打住。
林时深不敢再去多想,走到车窗前弯着腰敲了两下。
“怎么了?”
偌大的赛场,加上工作人员不过五个人,周遭空气湿冷,无边的黑暗从远处笼罩过来,堪堪留下头顶上方的一片光亮。
车内光线很弱,将闻溪的半张脸都藏在黑暗里,但那双桃花眼却格外明亮,清凌凌的透着一股兴奋。
林时深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错,一肚子的担心说出口后变成简单又无用的四个字:“注意安全。”
话音落下,车窗缓慢升起,紧接着一道低沉厚重的轰鸣撕破寂静,身边的车辆像是一支蛰伏很久亟待射出的弓箭,瞬间湮没在黑夜里。
闻溪没来过这种专业的赛车场,刚开始还有些害怕,拐过去两个弯后忽然不受控制地兴奋了起来,右脚踩实,周遭全是她这辆汽车的轰鸣。
林时深远远跟在闻溪后面,不敢离得太近又不敢离的太远,只能跟着她一点点提速到极致。
赛车场位置不算大,一圈整3公里,闻溪跑完一圈也没停下,给足油门又是一圈。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疯狂的时候,不过也得益于今天,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林时深跟在她身后,刚刚过去弯道,瞥见不远处的路灯忽然灭了一盏。
林时深急忙降低车速,看着与闻溪越来越远,这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闻溪双手把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等到下一个转弯,闻溪打死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惊的路灯忽明忽暗。
下一秒,闻溪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见车头直直朝着看台下方的栏杆撞去。
赛道上重回安静,林时深着急的满头大汗,拳头握紧狠狠锤在驾驶座的门上:“闻溪,闻溪,闻溪抬头!”
闻溪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动了动腿,膝盖撞得生疼,右边胳膊全然使不上劲。
“把车打开,我带你去医院!”林时深看她抬起头来,懵懵地也不看他,又喊。
闻溪这才反应过来,动作迟缓地摁下车锁按钮。
安全气囊把她身前的空位塞的不留一点缝隙,林时深顾不上问她一句有没有事,钻进去半个身子调整好座椅位置,伸手把人从车上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