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的日日夜夜,很多事,很多年岁,苏伟都记不清了。隻一个个或模糊,或清晰的画面在脑中划过,不同的是,几乎每一幅画面,都有那个人的存在。
御花园湖边的一句,“如果我要你打王钦,你也敢办吗?”
正三所大门前的一句,“苏培盛,给本皇子开门。”
后院水井旁的冷语,“苏伟,这是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
慎刑司刑讯后的关怀,承干宫挨打后的探望,扎的像蜈蚣的风筝,刻着禛字的玉佩,两枚相扣的指环,刻着他肖像的印章……
一件件、一桩桩,像是一根根红线,将苏伟的身与心牢牢地捆在那人身上。扯,扯不开,剪,剪不断。每一次的痛都是难咽的泪,满心的血。对世事的不甘,对现状的埋怨,或许真如张保所说,是贪的多了,盼的多了,再不复从前的心境了。
猛然间,苏伟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踩着一堆碎瓦,指着那轮弯月大吼,“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一片灰瓦随着苏伟的怒吼,以极尽凌厉之势飞向夜空。
第三卷四贝勒府
建府
康熙三十六年入夜
四爷府邸
东花园的小院寂静无声,苏伟在自己的卧房里睡得正香,两盏灯笼随着一个黛蓝色长衫的人进了后院。
枣树冠木下架着一顶吊床,一张圆木桌摆在旁边,桌上还放着茶壶果盘。
四阿哥驻足看了看,嘴角微弯,小英子上前道,“苏公公平日就乐意躺在这里读话本,近来嫌弃蚊虫多,才转去廊下了。”
四阿哥摸摸那竹架的吊床,转头对小英子道,“回头让人用檀木做一顶,好好熏一熏,就不惹蚊虫了。”
“是,”小英子俯身,四阿哥转身往屋里去了。
宅邸里,苏伟的屋子与正三所时大为不同了。东花园小院呈梯形,前院正殿是东西三间的格局,配着两间厢房、四间耳房,较为宽敞。
苏伟的后院是三厅式的堂屋,带着两间耳房,要比前院小很多。苏伟自己住在东隔间里,中间为正厅,放着八仙桌,西间摆着榻子、书桌书架。
四阿哥趁黑走到苏伟卧房,坐在床边,苏伟抱着被子睡得嘟嘟囔囔。
正三所
福晋将弘晖哄睡了,才交给乳母抱回房间。
诗瑶走到福晋身后,替福晋捏着酸疼的肩膀,“主子也是的,咱们的乳母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还有大宫女们看着,您何苦这般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