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断断续续,前前后后下了四天。等到天空一片清亮幽蓝,三人这才驱马离开。
但凡听到哪里兵荒马乱,又或是看到匆忙的拖家带口逃难,三人都要催促着吉量赶去。
吉量原来是车一人,如今车三人,途中不免撒脾气的停在路上不肯走。羲和说它时,它便停在路上不肯走。
羲和无奈抓来一把豆子,下车去让它填填肚子。
但一把豆子不过几下咀嚼就吃的一干二净,吉量显然不够嘴瘾,舌头添了一把羲和手心。
待到走时,羲和叹气,“这么一匹马都要养不起了。”
秦缓在书简的海洋中抬眼看了一瞬。
似乎为了显示她的真言,一连几日羲和都在山中穿梭打猎,不肯掏钱去买东西。
日子显得拮据,小妮也不敢再跟着胡吃海塞。哪怕每日都有肉吃,但看着羲和在山里涉险打猎,她自然就跟着忧愁起来,时而在不远处摘来野草做汤。
本来就在山间,是完全用不到钱财的时候。且每日安营扎寨般架起火来烧肉来吃,秦缓摸着微鼓的肚子,抬眼迎着巴巴望他的小妮。
神情中既可怜又谴责。
这小丫头……
秦缓无奈,三人在路上一同互相帮助的遇到了几家财大气粗的商户和士家,其出手大方又很快的将其一分为二落袋为安。
吉量的豆子也换上了新的一袋。
一路上秦缓施医,羲和送药。无事时彼此交流心得,记下各自的书简上日后再做实践。病者登门,两人则相互协助,你吹我的医术我吹你的药好。
你来我往间,很快就在近处百里走出了小小名声。
直到羲和的货物几乎清仓,这日更是售卖后之剩小妮手上的一把红簦时,秦缓与她二人道别。
“我本是尚未出师的医师,这次周□□医也是听闻百姓苦难,师傅也叫我出来习得各家之长,再补己之短。”
秦缓站在楚国城门,作揖相告。他眉目清朗,竹背篓里装满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有一些可用药材。
他身形修长,消瘦肩胛被背篓带着紧紧勒出两条线来。显得他秀气面庞小巧,脖颈细长。
那竹背篓沉甸甸的,却几不见他放下过。
羲和将骨笛和两盒药送过去,“你家住址可能说来?我日后得空好去拜访。”
秦缓如是相告,“那不知日后怎么寻你?”
“等我下回寻你就知了,且只要在一城之内你吹此笛响,它就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