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郅凝望他片刻,点点头,道:“我说说我的想法。”
“该案目前出现3个死者,至少3个凶手。连环杀人,必需特别重视各案相似之处,尤其第一起案件,凶手初次行凶,以后所有的作案手法,比如被害人的选择,行凶时间和方式,都会有第一案的某些特点。”
大理寺少卿语意明了,简洁清晰。连四娘都停了手里算盘,注意听着。
他缓缓道:“我比较确定的疑点如下。
“第一,骷髅面具。粗糙如孩童游戏般的骷髅纸面具,是否别有深意?
“第二,五刀夺命。以探花居凶嫌能力来看,杀人一刀足矣,他们所谋为何?
“第三,京观藏尸。如此大费周章,有何蹊跷?
“在这三件事里,我们能够直接着手的,唯有那座京观。”李郅道。“从一开始,我们就忽略了京观之谜。”
三炮摩拳擦掌,兴奋道:“老大,该反击了。”他站起,敛容躬身:“属下明日立刻召集人马,赶往哭首村!”
“不,”李郅亦站起,眉目坚毅。“今夜出发。”
三炮略一迟疑,双叶担心道:“老大,你的伤……”
李郅举手制止她说下去,淡淡一丝微笑掠过脸颊。“我没有时间了。三炮,双叶,请你们立即赶往大理寺召集人手,准备出城文书。”
三炮双叶微一躬身,迅疾奔出。
待两人身影消失,李郅重新坐下。面前桌案上摆了一壶,两樽。萨摩正在斟酒,而四娘不知去了哪里。
酒入樽中。李郅端起一杯。萨摩陪他饮。
青梅酒的滋味,酸甜而涩。饮下了,酒意入肠,相思浮上。
“萨摩。”李郅说。“这次的案子结束,我想给自己放个假。”
萨摩闻言,微微笑了。“呐,三炮居然赢了我一次。”他逗李郅似的,扬起下巴,“我以为你永不放假的,和他赌了五十文。”
李郅看着他近乎透明的眉眼,那纯净得像无邪水晶的笑颜。心口一热。“你便是输这一次又如何。我想带你一起去看汴州月,踏并州雪,看洛阳花,饮眉州酒。你在,世间便处处风景。”
这样猝不及防的情意,如饮之欲醺的酒。今夜的李郅,说了太多话,露了太多心事。
有小小声音,提醒他:萨摩多罗,你不可以,绝不可以在那温柔的眼神和声音里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