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准备了,三二一,开始。”
她敲了敲罗俐的门,“俐俐,睡了吗?”
半晌,罗俐才开开门,低声叫了句“小湫姐”
“我给你送点水果。”
“不用,小湫姐。”罗俐低下眼,不敢直视她,“你自己吃吧。”
“俐俐。”她迟疑了一下,“你哥哥……想见见你。”
罗俐突然精神失常一样,把她往门外推,“不,不要。”
“俐俐,见你哥哥见一面吧,他很想你。”
“不,不。”
罗束没耐得住,突然出现在门口,“俐俐。”
看清他的那一刻,罗俐就像见了鬼一样,又是捂脸又是抱头,哼哼啊啊地躲进屋,钻回柜子里。
“俐俐。”罗束跟着进去,见她紧闭着柜门,“我来看看你,你出来好不好?”
房间里没有床,因为心理障碍,她习惯窝在衣柜里睡觉,更有安全感。
罗束蹲在衣柜外,听着里头的呜咽声,不敢再刺激她,“你别哭,哥哥走,这就走。”
罗束出去了,时湫放下水果,面朝着柜门,“他走了。”
“你也走。”
“好,那你先休息。”
慕有哥的戏份不多,她的难点在于微妙的表情变化,不能夸张,也不能木头脸,每一个眼神都至关重要。
赖红城过来探班,坐在导演旁边默默的看了许久。
下一场。
罗束从屋里冲出来,眼眶通红,拳头紧攥着,不管三七二一,随便逮着个路人就把人家打了。
这一场打戏,NG了四次。
可更难的一场是慕有哥的摔戏,时湫是个散打高手,慕有哥跟着剧组里的动作指导做过一些小训练,应付应付简单的还可以,但这场戏要过肩摔,周文这个大个,一般女演员很难利索地摔得很漂亮,于是便用上了武替,还是个男替身,穿上她宽松的羽绒服,戴上假发,并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摔完,紧接着录慕有哥的脸。
她呼吸急促,情绪有些不稳定,“你是疯狗吗?逮谁咬谁?这么想打,来和我打,跟路人发什么疯?”
罗束摔到了右臂,捂着臂吃痛地站了起来,“你他妈哪来这么大劲。”
她慢慢逼近他,“你说呢?你进去之前,跟我说的话你忘记了?”
他被她逼得步步后退,如鲠在喉。
“你说让我好好保护自己,我做到了,我去学了散打。”她竖起手指,“你进去了七年,我练了七年,我能保护好自己了,可是你呢?你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力狂,成天不是喝酒就是打架,拳头能解决什么问题?你把他打残了?打死了?你心里舒服了?再去蹲几年?还是判死刑?过去你忘不了,我也忘不了,谁又能忘得了?你大姨好过吗?表姐好过吗?还是你妈妈好过?所有人都受到惩罚了,你能不能成熟点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