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等百年难遇的好热闹,自然是越多的人知道越好,卫常风不妨告诉他,“你们封二公子刚娶的新夫人跑了,几日前有人在允州见过,应该是来了青州。”
&esp;&esp;秦智一愣,自我怀疑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不是,就咱二公子那人才,也,也能被嫌弃?”
&esp;&esp;那可是他们军营里的一颗星。
&esp;&esp;还是最亮的。
&esp;&esp;那少夫人到底是什么眼神儿,竟然连二公子都瞧不上了。
&esp;&esp;“你们二公子怎么了?”卫常风把那位二少夫人的原话传达到位,“不就是个莽夫。”
&esp;&esp;实际那位新少奶奶压根儿就没见到封胥。
&esp;&esp;封胥心里只有胡人的头颅,无心成婚,被二夫人一个月一封家书催回来成亲,不情不愿,半路上还跑去猎了鹿,因此错过了自己的新婚夜。
&esp;&esp;等到
&esp;&esp;◎封二公子的新婚媳妇跑了◎
&esp;&esp;声音落在雪地里,带了几分与时下寒雪相应的孤冷,低哑又磁,陡然入耳,太过于遥远,熟悉中多了一股久违的陌生。
&esp;&esp;沈明酥还握着茶杯,手指不由一紧。
&esp;&esp;跟前的孩童似是也被那道声音吸引,忘记了哭泣,递出自己被冰雪冻得通红的小手,那人五指一握,将其轻轻带了起来,油纸伞底下的一张脸也随之露出。
&esp;&esp;大氅下是一件锦蓝色的圆领长袍,银冠墨发,肤色被白雪一映,过于白皙,几近于苍白,俊朗的眉目笼了一层淡淡的霜雪,神色疏淡,即便此时扶了孩童起来,也瞧不出半点亲近感。
&esp;&esp;没有了记忆中的凛冽。
&esp;&esp;单薄了许多,苍白了许多。
&esp;&esp;这五年来,她也并非双耳塞豆,一心不闻窗外事,青州人多言杂,听来了不少昌都的传言。
&esp;&esp;传闻这位封大人久病了一场,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极少露面,也极少见客。
&esp;&esp;她当是子虚乌有,今日一瞧,倒是真像大病之人。
&esp;&esp;沈明酥有些诧异。
&esp;&esp;雪粒子如同筛盐往下落,她扭着脖子,对面的孩童已经跑开,路面上又走来了几人,踩着积雪,立在封重彦身后。
&esp;&esp;沈明酥也认识。
&esp;&esp;一个是福安。
&esp;&esp;一个是他府上的客卿严先生。
&esp;&esp;福安接了他手里的伞,“省主,大雪天寒,咱们先进州府吧。”
&esp;&esp;封重彦点头。
&esp;&esp;“咳——”忽然一声轻咳,似是忍耐已久,封重彦抵拳放在唇边,再抬起头来,侧目轻轻一扫,望向了茶肆屋檐下。
&esp;&esp;两道视线隔着朦胧雪花轻轻相碰,模糊不清,碰到的瞬间,沈明酥淡然地瞥开目光,转回了头。
&esp;&esp;“多谢大人。”身后茶肆的老板一个劲儿地致谢。
&esp;&esp;跟前火炉子上的茶壶已沸腾,‘咕噜咕噜——’冒出热烟,沈明酥伸手提起来,替老板移开,放在了地上。
&esp;&esp;脚步踩着积雪,越走越远。
&esp;&esp;茶肆的老板很快回来,坐在她对面的木墩上,神色紧张又兴奋,“白金娘子适才可瞧见了?”
&esp;&esp;沈明酥一笑,“瞧见什么了。”
&esp;&esp;“封丞相啊。”茶肆老板神色难掩激动,“人长得是真好看,这贵人果然同咱们不一样,要说是天上的神仙我也信”
&esp;&esp;沈明酥笑笑,自己提茶壶,往杯子里添了热茶。
&esp;&esp;“只可惜,瞧那身子,确实抱了恙。”茶肆老板叹息道:“当年长公主可是死在了他怀里,之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大火吞灭,刚娶回来的夫人,新婚夜还未过呢,两人就阴阳相隔了,换谁,谁不伤心?这人啊,一旦伤了心,便会折损元气,这辈子只怕是难愈了”
&esp;&esp;他也是早年丧了妻,至今仍忘不了,宁愿一人拉扯着孩子,也不愿意再续。
&esp;&esp;沈明酥还是没搭腔。
&esp;&esp;转头一看,雪好像小了一些。
&esp;&esp;茶肆老板忽然问她:“你说封大人这回来青州,不知道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