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外,尘土碎石再度扬起。
邪物似有灵智,不再做无谓的进攻了。黑烟自灵眼,朝上涌起,将邪魔之气与碎石卷在一起,渐渐凝结成一块巨大的石碑。
远远望去,有剑宗的山门之高。
石碑上,忽然沁出一行血泪。
血泪落到灵田里,散出浓郁的腐烂腥臭味。
剑阵可以抵御邪物,却无法阻止这刺鼻异味的飘散。一阵夜风吹来,众人都用衣袖捂鼻,有甚者,都在原地呕吐起来。
“这是什么?”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
白萩沉沉道:“这里是墓地。”
她小声地哼唱起陌生的歌谣,在场无音修,因此无人发现,那音调掀起一层层法波,穿透石碑,消散碑内一点幽冥之气。
宋恬的注意力都在巨大的石碑上,丝毫没有留意到小白龙今晚的异样。有量山的弟子又惊恐起来,问:“我们会不会被砸死?”
“别怕。”她握住剑柄的手微颤,但还是出声安慰众人:“有我。”
石碑朝众人砸来。
宋恬撤去剑阵,一剑指空,扬出万道剑气,朝石碑飞去。
众人只见头顶有无数光芒闪烁,似星芒入河,似剑气纵横。
剑气冲上石碑,密密麻麻击穿了无数个空隙,终于将石碑粉碎,化作无尽尘埃,纷纷扬扬飘下,恍若一场尘雨。
宋恬打起了伞,护住白萩与桑竹。
她隐隐听到有哭声,但不知自何处传来。
白萩道:“是亡魂的悲歌呀。”
灵田上的众人,大半没带防护法器,落了一身的尘埃。灵田上仍旧臭气熏天,白萩找了一个锄头,开始刨地。
她从灵眼处开挖,此处恰是腥臭味最重的地方,白萩皱着苦兮兮的小脸,看起来既想逃离,又不得不在这里挖土刨地。
有量山的弟子在一旁疗伤并调理气息,宋恬走了过来,问沈明灭:“还有锄头吗?”
他看着她,脸颊又烫了起来,庆幸夜色深沉。他找了找,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玄铁钉钯:“我师弟炼制的法器,这个行吗?”
宋恬赞道:“更方便刨地了。”
沈明灭却不递给她,他柔声道:“宋师妹,还是我去吧。”
他手持钉钯朝灵眼走去,白萩看了他一眼,赶紧丢下手中的锄头。
沈明灭卖力地刨地,桑竹看着,啧啧称奇,堂堂落霞峰首席大弟子居然心甘情愿当苦力。但一想到刚刚阿恬救了他一命,他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阿竹!阿恬!”
漫漫黑夜中,忽见青光一闪,薛泓带着大师兄,从剑上落下。他的目光掠过几人,心里稍宽。
薛泓问:“可受伤了?”
桑竹、宋恬齐声道:“没有,结束了!”
他来不及问太多细节,就看到灵眼处的大坑,旁边堆满了高土:“这是在做什么?”
“下面似乎埋有东西,沈师兄在刨地。”
钉钯是个刨地的好工具,不消多时,坑底离地面已经有好几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