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
众人潮水似的渐渐褪去了,一下子厢房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顾沉殊靠着门板闭了闭眼,恨得要死。
他猛地睁开那漂亮的眸子时,眼底竟是掺杂着浓浓的杀意与狼戾。
“麻烦精。”顾沉殊心骂。
老板娘已经给她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中衣,但夜色已深并无郎中出诊,只得顾沉殊亲自动手。
万籁俱寂之中,他轻轻坐到了榻边,垂睫看那烟眉轻蹙的女子,心头乱糟糟的。
“想不到时隔四年,还是没逃过这一幕。”顾沉殊笑了笑,眼底不知几重嘲讽,“……我原本,都打算装作不认识你了。”
然而靠近到肖桃玉耳边的时候,声线却异常平稳且温柔:“肖姑娘,你肩头的剑伤,应当敷药了。老板娘不敢下手,可否由我代劳?”他其实只等着人点头,然而烧得糊涂的肖桃玉哪里会听清这些,基本上就听见了几个字。
她艰难的撑开了那忍不住凑在一块亲热的眼皮,反应好半晌才会意,浑身哆嗦的支起半个身子。
“有劳公子。”
这屋子里只燃着几点红烛,窗棂一盏,榻边两盏,微弱而温暖的光晕映得肖桃玉一张俏脸十分明净,左看右看,此刻都是个娇弱的病美人。
然而这肖桃玉是一把天生啃不动的硬骨头,即便此一时羸弱,亦是秀眉紧蹙、色泽莹润的唇紧抿,眉宇间满是坚毅强硬,不肯示弱分毫。弱柳扶风和娇弱虚软在此人身上同时出现,却丝毫也不显违和。
近日来顾沉殊的身体时常有种微妙的躁动,这是他的秘密。
这种时候,顾沉殊是受不得半点□□上的刺激的,而这时候的肖桃玉宛如引他癫狂的罂粟花……
他尚且来不及默念几句清心诀,便见肖桃玉松松垮垮的中衣落了小半下去,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脖颈和肩头,肤若凝脂,白皙非常,尤其是照在暖光下,总觉得这光滑肌肤是带着幽幽香气的,让人急不可耐的想要亲近一二。
……可是,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很是碍眼。
顾沉殊眼神乱了几分,忙低下头去取了药,细致而轻缓的将污血擦拭干净,动作柔和到肖桃玉毫无感觉,她浑噩迷茫地靠在软枕上,强行撑开双眼,也想多看他一会儿,生怕这是黄粱一梦,睁开眼就没了。
那人指尖凉冰冰的,无意触到滚烫的肌肤,她轻颤了一下。
也不知可否是他的错觉,总以为凉薄清高的肖桃玉,此刻眼眶是微红的,像是女子的胭脂扫多了一般,带着一种惹人怜爱的风情,眼神都是湿漉漉的。
这眼神不太对劲。他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