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过年家里已经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为了迎接太子殿下的到来,下人们天不亮就起来将各处又洒水清扫了一遍,从大门到后院都铺上了红毯子,挂上了红灯笼,还特意买来许多花农通过温室培育的鲜花,将太子必经的道路上摆得花团锦簇。
用罢早饭,除准岳父苏贤以外,其他三房老爷少爷和苏锦城都要到大门外恭迎太子大驾。
苏贤头一回当岳父,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紧张得直搓手,盛青云坐在他旁边,笑着调侃他:“人家都是女婿见丈人紧张,你倒好,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先吓一身汗。”
谢南嘉和锦屏县主就坐在他们身后的隔间里,听到母亲调侃父亲,锦屏县主捂着嘴笑起来。
彩蝶道:“小姐,你还笑得出来,别说国公爷紧张,我都快紧张死了。”
锦屏县主有意无意地看了谢南嘉一眼:“谁说我不紧张,多亏有二妹妹陪着我,不然我都要晕过去了。”
“……”谢南嘉笑笑没说话,心说你把整个国公府骗得团团转都没露一点马脚,一个太子就让你晕过去了?
就听苏贤在外面苦笑:“人家的女婿没这么大排场,换了赵靖玉,你看我还紧张不紧张?”
盛青云立即对他怒目而视:“好好的又提他做什么,真会给我添堵,他要敢来,看我不把他打出去!”
锦屏县主又捂着嘴笑:“二妹妹,不是我说,那赵二公子真的不是良配,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还是要多听听母亲的意见。”
“……”谢南嘉忍不住呛了她一句,“我就看脸,怎么了?”
锦屏县主噎了一下,悻悻地闭了嘴。
这边安静下来,苏贤在外面哼了声,也不说话了。
盛青云又道:“你哑巴啦,你说实话,是不是那小子又暗地里给你什么好处了?”
“没有没有。”苏贤连忙摇头,“你不同意,我哪敢呀!”
盛青云翻了个白眼:“不敢就对了,再让我现你私自收他的东西,我就跟你和离!”
苏贤:“……”
不至于吧?看来新得的那几锭墨要换个地方藏起来了。
这时,下人进来禀报,说太子已经到了,正在大门外接受老爷少爷们参拜,光礼物都装了六马车,说话就要进来了。
苏贤登时又紧张起来,下意识想起身去迎。
盛青云道:“你坐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苏贤只得又搓着手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脚步声说话声越来越近,苏家三兄弟并十二个少爷簇拥着太子殿下进了大厅。
宋景行金冠束,身穿杏黄龙纹锦袍,披银色暗纹团花狐裘披风,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富贵逼人,风流天成,引得厅里厅外侍立的丫头仆妇纷纷侧目。
盛青云见了,也忍不住在心里替谢南嘉可惜,这样的人才她看不上,偏看上赵靖玉那种妖孽,白白便宜了一个骗子。
宋景行到了厅中,撩衣摆在早已准备好的织锦蒲团上跪下,对坐在上座的准岳父岳母大礼参拜,恭祝岳父岳母新春吉祥,福寿安康。
彩蝶听到太子在说话,激动地直晃锦屏县主的胳膊:“小姐,小姐……”
“嘘。”锦屏县主冲她竖起食指,“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哦。”彩蝶点点头,小声道:“小姐,咱们悄悄去屏风后面瞧一眼吧?”
“这……”锦屏县主有些心动,又有些不好意思,迟疑地看向谢南嘉,“二妹妹,你陪我去好不好?”
有谢南嘉陪她,哪怕被人现,也有个垫背的。
“又不是我家小姐的姑爷,我家小姐看他干嘛?”流苏不客气地呛声道。
“你……”彩蝶瞪着眼睛就要与她争论,忽听外面又下人禀报,“老爷,夫人,赵二公子来了,说是特地来给你们拜年!”
啊?
谢南嘉激灵一下站了起来。
就听盛青云道:“他来做什么,去告诉他,府里今天要招待太子殿下,不便接见外客,让他改日再来。”
“可,可……”下人手往外一指,结结巴巴道,“可二公子已经在门外了,他硬要进来,奴才们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