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跳起来接了袋子,笑容满面:“嘚,多谢四小姐!”
纪容下了马车,刚要进一旁的胡同,就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穿着洗的发白的暗灰道袍的老头从她面前走进了巷子。
她嘴角微勾,也跟了进去。
老头进了一处狭小的小屋,留了门,纪容在门口轻轻敲了敲,段先知转过头来,“若是不嫌弃,进来喝杯茶吧。”
纪容也不拘泥,进了屋。
屋里打整的异常干净,虽简陋,却干净清爽。
“四小姐就这么信得过我?”
段先知丢了拐杖,腰杆直了起来,用帕子擦了脸,看起来竟然只有五十岁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看到的七老八十,日薄西天的苍老。
纪容瞠目结舌!
“段先生,你这……”
“此事说来话长,四小姐请喝茶。”
纪容忙起身,双手接了茶,眼神却还是忍不住仔细的打量着段先知。
真是怪了!明明在她印象里,段先知之前有七十多岁了,可眼前这人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个中年男子。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略显粗糙的茶杯,心情有些复杂。
段先知在小方桌对面坐下,捻须而笑:“四小姐,实不相瞒,这段日子,我去打听了你的消息。”
纪容不由一怔,对于段先知的坦率直白,她有些惊讶。
“四小姐是丁未年建辰生人,母亲是盐林第一富户周家独女,父亲是纪家嫡支行二的儿子,七年前养了个外室,还带回了府,前些日子,你母亲和这个外室起了争执,饮鸩自尽了。如今的纪家,三房一支独大,你父亲行事荒唐,纪家生意渐不如前。”
纪容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段先知的话,心里并不意外。
他能算出慧元二十年春,远在几千里外的淮北有水患,那打听出纪家近年来发生的事,简直是易如反掌。
她毫不怀疑段先知的本事。
“段先生说的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