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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团爷爷是朱清舟在折境除魑和先生认识的第一个肯和他说话的，当初月神吩咐过折境的鬼怪们不要吓到朱清舟，但一年来朱清舟竟是一次都没碰见过。

如果朱清舟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像鬼怪们有法术的话，他就知道不是没有，而是本来玩闹的他们察觉到有人类就会立马躲藏起来，等人类小孩走远才现身出来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魑这个笨蛋自己平日里只会捉弄鬼怪，唯一一个肯和他聊上几句的姝昇也没有跟他真正谈心过，所以从未忧心过没有朋友而忽略本是群居而生的人类是需要朋友的。

“黑团爷爷，谢谢你肯听我说完这些事，等你醒来还有其他开心的事给你讲，今天就到这里！再见！”朱清舟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跟石头摆摆手。

早上的时候魑说他今天晚上会回来，朱清舟下午没有事情可以把昨天换下的衣服洗洗。

朱清舟刚住进来的时候，屋子简直一穷二白，只有床和铺盖还是崭新的，问起魑来，只说很少落宿，他们折境鬼怪心大，天上地下能躺的地方就是床，朱清舟摇摇头说还是有固定的住所才好。

人类的生活琐碎繁忙，什么都得工具辅助，放衣服的柜子，要吃饭的炊具和做饭材料，缝补衣服的针线盒，桌子上还有一把沉木梳子，那是朱清舟央魑买来的，每天帮魑打理头发，东西每天都在增加，越来越满。

打开门，朱清舟简单把早上剩的饭热一下吃了然后进屋把衣服拿出来放在盆里，路过魑的床余光看见随意扔在床脚的红色外衣，朱清舟停下脚步走到床前。

那件外衣左侧袖口有明显的破洞，前面，胸口处有一团暗色的污渍，应该是魑不久前放在这里的，朱清舟很少看见魑的衣服这么脏过，上一次还是他刚醒来看到几乎满身是血的魑。

朱清舟犹豫着要不要帮魑把这件衣服洗了，但毕竟是魑的没有得到他本人的允许贸然动手可能会被讨厌……

最后那件红衣还是跟朱清舟的一起放在的盆内，他打算等魑回来主动给他说。

朱清舟自己的衣服很好洗，三四天就换下来，衣服只有发汗时的痕迹，等到洗魑的衣服时却艰难许多，那块污渍本来是暗色接触水后有些亮，朱清舟动手搓搓，没有搓掉，又让它浸泡一会儿撒上洗衣粉用力搓，放到水中才看到那污渍化开来。

等洗完朱清舟出了一身薄汗，把水拧干端着盆走到屋子后面，那里魑搭了两行线专门用来挂衣服，因为折境没有阳光，基本是靠半夜阴风给吹干的。

不过每个月中魑都会把朱清舟的铺盖和衣物带到人间晒晒太阳，每次晒完后朱清舟睡在里面都会舒服很多。

衣服挂完，朱清舟回到屋内拿起书本开始背诵起先生布置的功课，等他把这背熟魑就回来了，到时候再一起吃饭。

不过今天先生布置的作业比平时简单三分，朱清舟很轻松地完成，看时间还很早，拿出前不久得来的书读起来，读着读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朱清舟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双腿因为久坐不动随着醒来麻痛感连接上大脑，应该是麻却忍不住得想发笑，脑袋埋在双臂里，朱清舟咬着牙把笑声憋住，然后一点点地挪动没有知觉的腿，等这股难耐的麻痒褪去。

正跟这股势力对抗，朱清舟耳尖地听到外面有魑的声音，接着还有响起的女声，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月神大人的声音。

偷听别人说话很不好，朱清舟想开口但那肆意的笑就在牙关，如果他开口那笑声就会如打开闸门的堤口不停流出，这种社死朱清舟绝对不要！

正脑中大战着，外面的声音却没断。

“你每天都去，旧的没好透新的又来，你就那么喜欢自虐吗？如果知道你这么疯当初我就不该教你这破法子！”

“月神大人，我有分寸的，你不用那么操心啦。”

外面是在吵架？应该捂住耳朵的朱清舟偷偷露出一只。

“分寸？分寸就是你每次九死一生，头铁的一次次去赌？”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有好好遵循当时的约法三章，一没拿这伤天害理，二没贪得无厌，三没失去理性的。”

“我就不该信你！不管了！是死是活跟我无关！”月神气呼呼的走了。

魑在门外不知道做什么没进来，朱清舟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腿的麻感已经消了大半，但还是软的很，站不起来。

朱清舟想出去看看魑还在不在，刚刚那些话他一知半解，但很难不让他联想到一年前魑受得伤是不是就跟这个有关，即便偷听很不入流，朱清舟却从别人口中了解了更多关于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