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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顾子云再次说话，问道：“妈，爸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上次离开后电话都没给家里打过。”

顾母闻言，加大声音，笑得勉强：“是他们那的老板上工不让拿电话，这段时间也忙，子云不用担心，等过了下个月月末抽出时间，我给你爸打打电话。”

“晚饭，吃汤面可以吗？”

“……好的。”顾子云没再问下去。

父亲上次说有工作就离开家之后再也没有消息，顾子云实在忍不住问过几次，都是这样敷衍找话题岔开，很明显就是有事，但家里都在瞒着他。

小时候，顾子云记事起，一家是在一个小县城的租房里，生活拮据但都还好，有一天父亲提议说要去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村落，顾母起先不同意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下来。

顾子云来到被山半抱的小村落里，没几天看到了在小孩群外远远站着的一个看起来比同龄人更小更白的孩子——朱清舟。

进到屋内，顾子云习惯地朝窗边看，那里常见的身影也不再，他坐在书桌前，书包里的试卷拿出来，看着鲜艳的红色批注在题一旁。

那是老师上课讲述的正确解答，他只誊写在一旁半句没听进去，这会儿再怎么看都是一对字母和数字跳舞。

现在的家比小时候大，比在千鹤村的小，但同样都有一个窗，连着外面，但顾子云曾经很少会去看窗外。

“姝昇呢？”朱清舟问道，他左右看不到那书生模样的鬼，刚刚就一直是子云哥的事情，“按回忆时间，少说一个月不在，这个正常吗？”

魑看得累，索性坐在旁边也把朱清舟拉到一旁，说：“这会儿估计在想顾子云什么时候死，懒得见宿主呢，这个样子确实挺符合他的做法，后来遇到他那个样子才叫我不解。”

“哎？是吗？我一直以为是我和魑这样的。”朱清舟盘腿坐好，听着魑解释，那边不忘继续盯着发呆的顾子云，“子云哥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好担心啊。”

“咱们算是比较特殊？”魑掏掏耳朵，“这段没什么可探讨的，清舟，我给你的铜钱呢？不要松开伸到我面前就行。”

“我利用媒介，强行把关于姝昇和顾子云一起的事提炼一下，他们这冗长的回忆看完我估计姝昇就不用等咱们救了。”

顾子云伸出紧紧握着铜钱的手放在魑身前：“会很严重？”

“也没什么，立地飞升，轻轻松松。”魑没所谓地附掌上去，“到时候收尸都不用。”

朱清舟主动贴上去，急迫地催促：“请务必快速点魑！”

魑被朱清舟这举动逗得一乐：“安啦，说好帮顾子云，我不会半途撒手不管，找你的情分我还是得还一下的。”

魑施法，朱清舟手里的铜钱发出共鸣，微微颤抖着发出热量，魑抬手，点点朱清舟的眉心：“来跟我说的做，你体内有我的本命珠子，试着去调动珠子力量。这样法术形成更快。”

“闭眼，感受手上温热传输的地方，跟随它的走向把力量汇聚一处，等我说好就把力量发出，不用担心做不到，珠子会引导清舟。”

朱清舟依步照做，真的如同魑所说那般，根本不需要刻意，似乎是经年累月般的熟稔，喝水般完成仪式，等魑说释放的时候一气呵成。

“好啦，可以睁开眼来看，接下来的事可能跟你们走马灯一样飞速地快进，而我先前说的触点就藏在里面，要仔细不要遗漏。”魑也没松开刚刚放在一起的手，包裹住朱清舟握铜钱的手。

朱清舟睁开眼，适应光线后，就见眼前场景一闪，变成胶片式在眼前划过。

速度不快但确实要比先前一点点看回忆要快得多。

顾子云的成绩在期中考试后仍旧平平甚至缓慢地下滑，姝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两人依旧没有开口对话，顾子云常常半夜睡不着觉，也不愿在床上躺着，而是长久地坐在书桌前侧头看着窗外。

姝昇则是坐在一旁高高的老旧衣柜上，不注意那一身破旧的衣裳快要与衣柜融为一体。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隔壁的顾母屋内响起，房间不隔音，顾子云能听得很清。

这个点顾母当顾子云已经熟睡，快速接通电话后贴着耳朵，压低声音微弱地喊着谁。

电话那头伴随着电流滋滋啦啦后回应到，是顾父。

五个月未曾联系的顾父终于给家里打了电话。

顾母的声音断断续续，只听清大致的。

“他们还没找到我……怎么样……有没有钱。”

“子云呢……”

“……不……回来……”

“你们……离……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