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似乎觉得好笑,看着他,说:“我除了被你困着,还能被谁?”
嵇清柏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反应过来时已然语塞,于是张了半天嘴也没能接上话。
南无并不介意,他看向窗外的雨,过了一会儿,才又道:“金焰炽凤对世人之恶,能毁了这天下苍生,但善亦可以。”
“你说我心怀慈悲,仁惠众生,但你可能不知,我也恨着这六界无量。”南无收回目光,他看向嵇清柏,窗外的雨雾飘进来,似是给他的眼覆上了一层湿气,“我为了这无量,不能生妄念,不敢知情爱,我救苍生,可苍生永远救不了我。”
嵇清柏皱起了眉,他好似有所悟,却又抓不住章法,只能急切道:“我会救你。”
南无又笑了:“你无需救我。”
他说:“不论妄念还是情爱,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嵇清柏被南无留在驿站附近,对方还是留了一句“等我”便没了人影。
等到夜半,更火明亮,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嵇清柏当月而立,眺望着一处,脸上表情渐显焦急。
尘土飞扬间,南无骑在马上,临到近处,他才放慢速度,嵇清柏看到了他背后的长生。
“他刚喝了圣妖的血。”南无从马上跃下,嵇清柏伸手抱住了睡着的长生。
“你没事吧?”嵇清柏问。
南无摇头:“那只鸟不是我的对手。”
嵇清柏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杀了他?”
南无露出一丝笑意,有些认真道:“我不可以随意杀生。”
嵇清柏:“……”
南无:“但能让那畜生吃点苦头。”他看向嵇清柏的左眼,表情又冷了下来,“回头让长生帮你看看眼睛,这疤绝不能留下。”
嵇清柏摸了下左眼,不知对方为何如此执着于伤疤这东西,但看南无脸色,他也没敢说一个“不”字。
虽说南无伤了鸣寰,让他无法马上追来,但三个人也不能耽搁太久,如今宋氏侯府被圣妖所控,对方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在诸侯分封间更是算得上举足轻重,能撼动权柄的强侯。
嵇清柏仔细想想,凭金焰炽凤现在的野心,说不定还真能把这乱世搅合成一锅烂泥死水。
长生在第二日晚上才醒了过来,嵇清柏的眼伤还未好,长生看到后眼眶直接红了,表情很是自责不已。
“不是你的错。”嵇清柏安慰他道,“反倒是你感觉如何?心头血可还痛吗?”
长生抹了把脸,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不痛了,我身子比以前好了不少,师父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