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包子。
&ldo;真够吓人的!&rdo;
&ldo;你问她饱了么?没饱,我舍出一条胳膊给她吃!&rdo;
&ldo;你?除了皮就是筋,有啥吃头?&rdo;
&ldo;就你有吃头?&rdo;
&ldo;那当然!肥的在腰上,瘦的在腿上,她想吃哪儿吃哪儿好啦,我一不怕苦,
二不怕死。&rdo;
他们拿她开心取乐。
只有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在闷头吸烟。
她不理他们,起身从炉上拎起水壶,倒了半饭盒开水,重新坐下一边吃一边
喝。
这时她才感到身上有些冷了。衬衣完全被汗湿透了,毛衣也湿了,棉袄里子
也湿了。她被烤得冒着蒸气,但湿衬衣却是冰凉地贴在身上。如果没有他们在,
她真想将衣服全部脱下来,让炉火烤暖自己的身体。
她从头上摘下了棉帽子,却连那顶旧的单军帽也一起带下来了。
&ldo;嘿呀!从尼姑庵还俗没多少日子吧?&rdo;
他们中的一个油腔滑调地说。
于是他们全体哈哈大笑。
她仍不理他们,赶紧戴上单帽,将棉帽里子翻出来,拿在手中贴近炉体烤着。
她的沉默,她的容忍,助长了那些男人们对她的放肆。而且她越是沉默,他
们越觉得不满足。她越是容忍,他们越觉得快活。他们是习惯了将拿女人逗笑开
心当成正常娱乐的。他们是些没有幽默感,只有庸俗,没有羞耻感,只会竞赛下
流的男人。
他们开始讲起种种下流话来。这种话,由一个人口中说出第一句,就像打呵
欠似的,引得其他几个人也产生了连锁反应。粗俗的,没接受过文明教育的男人,
在这方面各个都有举一反三的天才。某个女人在场,对他们发挥这方面的天才是
鼓舞。下流话一句接一句从他们口中说出,像螃蟹吐沫,越吐越多。他们一个比
一个更无耻。他们的话一句比一句更不堪入耳。他们的话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无异
于变相奸污。他们仿佛获得着一种又满足又不满足的快感。
她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在她今天早晨来干活之前,郭立强仍那么坚决地阻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