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撕扯得更加用力更加疯狂。
蓝猫剩咬牙忍痛,一声不吭,只是抱紧怀里的东西,他只知道,二妞又冷又饿,一天没吃东西了……
利爪的力道大得异乎寻常,几分钟之后,蓝猫剩的棉鞋被掀掉,一双脚掌上被挠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执着的蓝猫剩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式。
利爪挥起,刨开了他的胳膊。
怀里的馒头掉了出来。
蓝猫剩尖声嘶吼一声,拣起馒头疯了似的向义庄跑去。
鲜血淋漓的双腿不停地滴着血,赤裸的脚在小路上留下一串血红的脚印,触目惊心。
身后有阴阴的冷风在吹,寒意透彻心骨。
义庄就在前面了,望着梅德的小屋窗口透出的昏黄灯光,蓝猫剩跑得更快了。
那黑影却没追上来。
黑暗中,阴风里,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突然消失了,过了一会儿,绿光又亮了起来,一摇一晃地,无声地向灌木丛后飘去。
……
当蓝猫剩敲响梅德的屋门时,梅德被这傻小子吓了一大跳。
蓝猫剩的棉裤被撕得稀烂,光着两只脚,腿上脚上血肉模糊,上半身却奇妙地啥事都没有。
他怀里抱着几个冻得硬梆梆的馒头,还有一件黑色的棉袄,喘着粗气喊他:“梅德叔,我来看我媳妇了!”
门开了,梅德探出头来。
梅德长着一张瘦长的刀把子脸,五官分开看也不错,可是放在他的脸上挤成一团,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皱着眉头,先打量了一下蓝猫剩怀里的东西,却没让开门口的地方:“这半夜三更的,干啥来了?”
蓝猫剩虽然傻,却也知道求人得露个笑脸,他拼命地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梅德叔,我来看我媳妇,给她送点吃的和衣服。”
梅德还是没开门:“你那鞋哪去了?”
蓝猫剩还在笑,笑容已经有点勉强:“路上遇到只野物,把我鞋叼了。”
梅德终于让开了门口:“进来吧,你媳妇都死了,还拿这么多吃的干什么?”
蓝猫剩脸色大变,僵在门口停了一会儿。
梅德斜眼睨他:“怎么?叔说话不好听?”
蓝猫剩默默地低下头,步伐僵硬地走了进来。
事出仓促,蓝精明还没来得及给二妞置办棺材,二妞的尸体停在一块门板上,上面盖着一块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