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悠虽然不舍,也想保住女子的矜持,她低着头,将自己的衣袖揉捏在手中。
楚陵寒站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莫小悠的表情,让他已经很想丢弃心中的那一点点留恋,他总是觉得,她还是个小女孩,怎么会懂感情?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发,终于下定决心,说:“好了,保护好自己。”
莫小悠自知是乞丐的身分,这门第的观念在古代又是那么深,他随意的一个玩笑约定,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她有些不受心中的控制,抱住将要擦身而过的楚陵寒,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这是莫小悠第一次主动抱一个男子,她一字一句的说:“楚陵寒,我会想你的。”
楚陵寒转过身,说:“女孩子要矜持点,以后可不要这样了,乖,说不定过两天也会再见的。”
莫小悠松开手,说:“嗯,好,再见吧。”
三月十五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出了南林城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山,这便是天雷山,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走近天雷山,就看到几户村民在路边的田野耕种,几个小孩童在鲜花丛中追赶蝴蝶,大花蝴蝶成群飞聚蝴蝶群,似一片片流动的晚霞,又恰如一朵朵灿烂的云锦。那一座座茅草屋静静的被环山包围,像是世外桃源般静谧。
山下小径盘曲而上,林中树木茂盛,像一把把大伞为过往的江湖人士遮挡阳光,那树边的小草像一群群可爱的孩子,伸着懒腰提着腿,在沐浴着美好的阳光。一阵微风吹过花儿们翩翩起舞,那舞姿可真是美极了。再往山上走是一片松树林,绿得仿佛要滴油,树下松针铺成的地毯,比那天鹅绒地毯还要舒服。山上,树木被春风摇醒,睁开睡眼,张开了柔嫩的臂膀,扭着腰肢。
早晨的朝阳洒下来,一丝丝地,飘落在世间,在周围的青山中,仿佛这丝丝的朝阳也是绿的,从苍穹中软软地洒下,林子的泥土夹杂着清新的气味,草叶慢慢地探头,在树根,在灌木丛,在人们脚下,安静地蔓延着不为人知的浅绿,像淡淡的水粉。
走到山腰,已经看到广阔的空地,莫小悠看着前面潺潺而流的瀑布,她跑过去,惊喜的看着那飞泻下来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使银链更明亮。而银链的宏伟,大于任何一个饰物;而银链的庞大,又大于任何一个无形的气墙。
走到瀑布跟前,只见银白色的水流像老爷爷的白胡子,一缕一缕地倾泻下来。风吹过来,把水吹成轻雾洒在莫小悠脸上,凉丝丝的。有几道水流好像有急事,匆匆地往下冲,一不小心,撞在岩石上,水花四溅,如飞珠碎玉般晶莹可爱。
莫小悠抬起头,深深的呼吸几口,在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白云,在蔚蓝的天空掩映下湖水是那样湛蓝,那样晶莹透澈。
莫小悠感叹的想,这山虽无言,然非无声。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是它地裂般的怒吼;那潺潺而流的小溪,是它优美的琴声倾诉;那汩汩而涌的泉水,是它靓丽的歌喉展示;那怒吼的松涛,是山对肆虐狂风之抗议;那清脆的滴嗒,是山对流逝岁月之记录。
腊梅好不容易才追上来,气喘吁吁的说:“小姐,你怎么好像可以飞一样,那么快?累死我了。”
莫小悠已经休息好了,她看着山路中,没隔多远就三两个侠士,腰间挂着武器,往山上走去。她说:“丫头,你还要再累些了,我们要加紧赶路了,那么多人,晚了会不会连围观的地方也没有?”
终于到了山顶,莫小悠突然想到了经常能听到的‘雁门关’里的一句话,她一只手背起,一只手向腊梅说:“唉,终于到了,这里便是天雷帮!”
这样一说,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喜欢上这个时代,这个身分,还有这里的风土人情。
三层长长的石阶上,几条红红的大柱子,上面门上的门楼铺设着一排排青瓦楼角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鲤鱼吐珠在夕阳的照射下说不出的神秘。一块匾额上雕刻着银色的几个大字“天雷帮”。
门两边分别站着两个守卫,看到莫小悠过来,问道:“请问阁下是哪门哪派何人,可有邀请帖?”
莫小悠将邀请帖从手中亮出,说:“丐帮,莫小悠。”
守卫看到邀请帖,抱拳做一个‘请’的姿势,说:“我们掌门邀请大家在前面的‘崖之端’进行比武推举盟主,请。”
莫小悠和腊梅朝着前面的石阶走去,她看着处处盛开的粉色梅花,门前一个个威武的石狮,路边一盏盏设计精致华美的夜灯,还有清扫的一尘不染的石板,心中感叹,自己什么时候能将丐帮发扬成这样,就是死,也可以留名千古了!
看到前面大群的人围站在一起,莫小悠也赶紧忐忑的走过去,就看到被下面的山托起的一个又大又圆的顶端,四周边上种植了长长的花草,简单的石栏围绕着,这真是一个练武聚气的好地方,山气中似乎都蕴含着幽幽的灵气,场地中已经站着有近千人。
众人围着的中间又建起一个大大的类似擂台,却比寻常擂台更大更稳的台子。
另外一边是一处长长的延伸出来的屋檐样的回廊,里面坐着几个面目十分庄严的中年人。莫小悠想,最中间的那个黑色胡须,穿着蓝色天雷天特有的长袍服侍的人,应该就是现任的盟主“易南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