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友民自家厕所的小窗户是在镇政府方向的,他急走进厕所,搬张凳子踩上张望。虽然镇政府离胡家院子有三公里多,但漆黑的天空下,胡友民清楚地看到了对面一片火海,甚至噼里啪啦的都传到了耳朵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大院怎么会着火呢?”胡友民扶着窗门嗫嗫自语的说道。
胡友民刚来双河镇任职时,政府大院就是一座夏不遮阳冬不避风的破院子,办公室的地面坑坑洼洼的,桌子都放不稳。无奈之下,胡友民苦口婆心的求着镇里几个大财主筹建,起初苏富人等人并没有答应,说胡镇长也许明年就高升调走了,新建大院那是浪费。胡友民哪肯吃他们这套,许诺给那些财主在非正式场合可以随意出入政府大院,财主们这才强行叫来附近的瓦匠把大院破土翻新。当然,那些瓦匠每天拂晓到天黑干活的报酬就是两顿稀饭。
新大院建成后,双河镇的财主们进出大院就如自己家一样,来到这里就聚堆打麻将,让胡友民苦不堪言,却无可奈何。谁知这崭新的大院刚建成一年,就被活烧了,简直就是要了胡友民的命一样。
看到胡友民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站在下面的马五打算安慰胡友民,就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句:“会不会是大风把院子里的取暖火盆吹翻了?”
“大风你娘的腿,今晚的风连根毛都吹不动,怎么能吹翻火盆?”
胡友民在马五心里就是的聪明多端、稳重温和的人,现在破口大骂,可想他气到了极点,吓得马五和阿古低头不敢说话了。
“站着等死啊?还不赶快去救火!”胡友民从凳子上跳下来训斥道。
“是是是。”马五转身就走,厕所本来就小,由于转弯转的急,马五脑袋撞在了门框上,顾不得疼痛,眼冒星星的跑出去了。
胡友民猜测这应该是有人故意纵火,第一个蹦在脑海里的就是那位至今没有谋面的外地盗贼,但那外地人给胡友民的感觉应该不是个鲁莽之人,现在怎么做出这么武断的事情,难道另有隐情,还是并不是那个外地人干的?越想心越燥,胡友民回到卧室,简单的换上衣服,提着灯向苏家走去。
“他娘的,肯定是那个外地人干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大胆。”苏富人也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听完胡友民说的想法后,斩钉截铁认定了纵火的人。
“如果真的是那人,可为什么要做这样眦裂发指的事情呢,太武断了吧?”胡友民皱着眉头说,“是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什么是过分的事情?在这里我们做任何事都不过分!”苏富人没有听明白胡友民的话,河目海口的面相上带着凶狠,“等抓到了那个外地人,杀掉他简直是便宜他了,我要慢慢的弄死他。”
当初在胡友民到双河镇之前,苏富人就有想翻新政府大院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想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才一直拖着,在胡友民恳求翻新大院时,苏富人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联合其他几个财主刁难胡友民,后来胡友民开出了那样的条件,苏富人怕继续演下去会鸡飞蛋打,就依新任镇长之意翻新了政府大院。
新政府建成后,苏富人较少了到街上炫耀宫廷怀表的次数,领着几人几乎每天都到镇政府大院打麻将、抽水烟,看着胡友民愁肠百结的模样,苏富人脑海中经常浮现把胡友民挤走后,自己堂堂正正出入镇政府大院的情景。
胡友民见眼前这个大老粗听不懂自己的话,索性也不解释了,任由事情放任自流。
这时,一个家丁走上来问话:“老爷,都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苏富人不急不躁的问道:“恩,准备了多少人?”对于救火一事,他好像并不着急。
家丁如实回答:“十个人,十五个水桶。”
听到家丁的话,苏富人懒散的摆摆手道:“哎呀,用不了那么多人,胡镇长的人早已经过去了,等我们赶到时,说不准大火已经扑灭了呢。你就带三个人去吧,其余的留下看家。”
等主人吩咐完后,家丁转身离开了。
“胡镇长,我们先过去看看吧。”苏富人看着胡友民红黄交替的脸色说。
“好,咱们过去。”说完话,胡友民也没让苏富人先请,自个站起身来先走了出去。
后面的苏富人看到胡友民这样的态度,嗤鼻了一下,随后也跟了上去。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