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微微感动,看来这几近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身体挺硬朗的。
想到这个寻常百姓家不问自己来历,只是诚心诚意的招呼着自己,可以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陈真当时就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答这家人。
不一会儿,饭菜热好端了上来,很简单却很丰盛,也就是五个熟鸡蛋,一个大盆子里面盛着野兔、山鸡等等一些肉,这对于一个猎户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旁边还有一大海碗小米汤。两三天没吃东西的陈真也不客气,一番狼吞虎咽,看的老太太乐呵呵样的,极其慈祥。
饭后,陈真要帮着老太太收拾桌子上的残局,老太太开着玩笑说你一只手还不够添乱的呢,她自己一会就收拾好了。
等老太太收拾好后,陈真就和她拉起了家常,这个贫困的小村庄叫小王庄,有五十多户人家,都是租着地主的田地维持生活,只有大牛一家是个猎户,大牛的父亲已去世多年,一直靠父亲传下的猎枪维持娘俩的生活。每到向镇上交人丁费时就拿些肉去抵当费用,有时也用打到的猎物去财主家换些小米或粗粮,母子二人很少能用到钱。
在得知陈真在县城教训了一个纨绔子弟后,老太太并没有在意,只是嘱咐在家里好好养伤。
一老一少正聊着,正厅的大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位魁梧的汉子,三十来岁,目测一米九的个子,比陈真高了一头,大秋天的傍晚凉风瑟瑟,而大汉上身只穿一件兽皮缝制的大褂,头上还有些许的小汗珠。看到坐在板凳上的陈真,壮实如牛的汉子放下手中的背篓,大踏步走过去,习惯性的拍了下陈真的肩膀笑道:“哈哈,兄弟你睡了那么久,可醒过来了。我叫大牛,兄弟怎么称呼?知道吗,你可是我背着跑了五六里地才把你从阎王那里扯过来的。”壮汉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的显摆自夸之意,倒是有着和孙美瑶一样的耿直。
刚才大牛虽然拍的是陈真的左肩膀,但还是牵动到了受伤的右肩膀,痛的陈真咧了一下嘴。大牛这才意识到早已习惯的动作用错地方了,马上一阵懊悔,双手想要去抚摸陈真的肩膀,却又怕失手没了分寸,只能停在了空中,“哎呀,是我把伤口弄疼了吧?真是的,兄弟你没事吧?”
陈真摇了摇头,左手轻轻抓住大牛的手,面带笑容道:“不碍事,大牛哥,我叫陈真,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现在可能已是那片林地动物的腹中之物了,呵呵。”和憨厚的大牛说起话来,陈真也不自觉的随意了很多。
这下轮到大牛不好意思了,像大多数憨直之人那样挠了挠头,“陈兄弟不必这么说,当时我和兄弟也是碰巧遇到了你,就算换作别人也不会不管你的。”
只凭大牛的这句话,陈真就断定这人单纯的透底。
老太太说了声我再去热热饭,走了出去。
大牛把背篓的草药拿出来整理,一旁看着的陈真道:“大牛哥,你懂医术?”
大牛边清理着草药上的泥土边说:“我哪懂啊。不过我小时候跟着老爹上山打猎时经常擦伤,老爹就用这些草药碾成末给我敷上,很管用的。时间久了,我也就记住了这些草药。一会我先碾些,给你换上。”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当陈真说到自己在古城县惹了事,并表示自己明天要离开这里时,大牛哈哈大笑了一会,“陈兄弟你就安心在这养伤吧,这里的小王庄是离县城最远的村庄,平时征粮那些警察都懒得跑到这里来,所以你不用怕连累我们。”
为了让大牛不担心,陈真也没再说离开的话,又换了个话题,“古城县那个吴耀祖那么大势力,还那么霸道,上面就没人管吗?”
听到关于吴耀祖的这话,一直笑着脸的大牛不再笑了,叹了口气道:“听老爹说,清末时期吴家就是个大户。革-命成功后,吴耀祖的大闺女嫁了个大官,仗着这点,吴耀祖把新上任的县长挤兑走了,之后来的县长都被他设法离开了,吴耀祖就这样名不正眼不顺的兼着县长的位子,在加上警局的同流合污,谁也不敢说什么,他儿子在古城欺男霸女是很正常的事。”
老太太把热好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就去休息了。
“难道百姓们就这样一直忍受下去吗?”
“那又能怎么办?”大牛无奈的说,然后瞧了瞧已经黑了天的外面,压低了声音,“去年就有一位义士召集了古城的一些好汉讨伐吴家,刚开始还顺利,眼看吴家就要完蛋了,后来吴耀祖叫来了省城的女婿,当时他女婿带了很多当兵的,全都带着枪,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就把那些好汉打败了,然后枪毙了二十多个,包括那个领头的,从那以后古城的老百姓再也没有敢对吴家闹事的人了。”
说完这些,大牛低头吃起了饭。陈真望着漆黑的外面,眼神一阵悠长一阵迷茫,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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