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很欣喜,只是恬静地笑了笑,很是知书达理的模样:“公子是刚入禹城,可能不了解这些。那紫玉佛是家父寻来参加三日之后的拍卖会所用,我童家身为皇商备选,理应在拍卖会上多下些功夫。”
“知府大人已经说过了,拍卖会上各家能拿出来的宝物也是代表着各家实力,拍卖会是皇商选拔的一个重要标准,各家自然都非常重视,童家亦如是。”
“皇商?”
秦随想问什么,但不知为何又没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既然如此,入城那些红木箱子都是为拍卖会所准备的了?”
童月笙咬了下唇,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
“今日入城的有两队,都是知府大人亲自调动的人马。一队负责的是各家所献上的拍卖会之物,一队负责的是献给陛下的觐见之礼。皇商三年一换,等到今年的皇商选出之后,便由皇商带着献给陛下的宝物去往望京,好让陛下欢心。”
“……”
秦随漫不经心叩着桌子的修长手指一顿,狭长凤眸微眯,重复了一下童月笙的话:“献给陛下?让陛下欢心?”
童月笙抿着嘴笑了一下,鼻头有点红,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惹人怜惜极了:“是呀,三年给陛下送一次,希望陛下少些生气,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能多减免一些贸易的赋税就最好啦。”
说着说着,童月笙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不好意思地看向了秦随:“公子,月笙刚刚说错话了,能不能让公子为月笙保密啊?”
保密?
秦随低低冷嗤一声,不置可否,也不知道听没听童月笙在说些什么,半响,突然反问了一句:“此地知府是谁?”
童月笙唇边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硬。
“是金坤盟,金大人。”
“公子可是认识金大人?”
童月笙的眼睛盯着秦随,目光细细描摹着面前男子冷峻深邃的眉眼,一双杏眸有些亮。
秦随的穿着并不算极好,只是一件料子尚且算过得去的黑袍,但他身上那种气度十分出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并非常人。
不像是富商之子,倒像是出身名门的世家之后,甚至比一些童月笙见过的世家公子还要出众,让人一眼就能沦陷了去。
秦随轻轻看了她一眼:“不认识。”
童月笙闻言半分失望之色也无,脸上的神色单纯:“那月笙可为公子引荐一二。”
“不必了。”
跟知府和望京扯上关系,清楚地明白自己不会再从面前这个闺阁小姐这里得到箱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还记挂着沈惟舟的秦随干脆利落地起身。
“就到这吧。”
眼见着秦随要走,童月笙咬着唇瓣,急急忙忙地追过去,声音有些可怜:“公子这便要离开吗,茶还未喝上呢,不若在这稍作休息……”
话音还未落,童月笙一声惊呼,整个人因为走得太急被绊倒,径直往秦随扑过去。
秦随离她并不远,一伸手就能把她拉住或者是接进怀里,总之无论是哪种方式,救下她都足够轻松。
童月笙一双杏眼因为惊慌泛起了泪,像是无辜的小鹿,楚楚可怜,娇小清丽的面容直直对上秦随似笑非笑的狭长凤眸。
然后她的心里蓦然一凉。
果然,面前身量修长挺拔的俊美男子微微侧身,连衣角都没让她抓住,任由她直直摔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响,童月笙摔了个结结实实,手掌擦破了皮,白皙的肌肤顿时露出一片深粉。
她喊了声疼,然后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紧咬唇瓣,泫然欲泣地去看秦随,眼眶越来越红,突然就掉下了泪。
“公子为什么不接住月笙啊?”
“是月笙哪里做的不好,惹公子厌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