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海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程也以为他要睡一会儿,他却突然开口:小也,你跟了我多久了?
算了算日子:有一年了。
一年了当初要不是你替我挡了一刀,我一年前就死了。这一年来你管的那些场子,可是给我赚了不少钱,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脑子好,不像我,小学文凭,全靠这身西装装样子。
程也笑了一声,心里打量着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像我们这种道上混的,吃喝嫖赌,哪里有干净的人,倒是你,欸我听手底下弟兄们说,你这人这些东西一样不碰,倒是奇怪,不知道的以为你跟着我混在这圈子里,是有别的目的呢。庞海睁开眼看向他。
果然。
程也反应很快:目的?为了钱咯。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庞海,笑道:可能是以前穷怕了,我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就对钱感兴趣。钱多好,炒房子玩车子,有了钱就有权,我觉得这些都比女人和赌博有意思。
庞海重新打量了这辆车,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的笑了起来,像是放下了心。
程也紧绷的神经没敢放松,他预感的没错,这次庞海回来,不简单。
窑子,赌场,高利贷,那赚的都是小钱,想不想玩个大的,到时候庞海抬起手弹了弹车窗这车,你可以一打一打的买。
程也一愣,又很快恢复正常。
行啊海哥,什么路子,真能赚那么多钱?
庞海看了他一眼:就怕你到时候,没胆子走这条路。
桃源荟,位于融城西北边的临江区,是赵坤龙手下最大的夜总会。
大厅里,赵坤龙特地清了场子,大大小小摆了十几桌饭席,看得出来是花了些心思。
庞海刚走进来,一百多号人马上站起身,齐声喊海哥好。这阵仗,当真有些黑帮电影里大哥进场的感觉了。
庞海和程也他们单独在一个包厢里。刚坐下还没开始吃,底下有个人进来,贴在庞海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他撇着嘴笑,说:带进来。
一个男人被刚刚传话的人拖着进来,丢在了包厢的地上,他看到庞海,马上跪着磕头求饶:
海哥,我错了海哥,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头砸的地板咚咚响。
庞海笑着说:就是你跑去陈东风那里戳我脊梁骨?
那人还是不断地求饶。
庞海站起身,拿起桌子上切牛排的刀,指尖刮了刮刀的边缘,试探一下有多锋利,然后慢慢走向他,在他面前蹲下来: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有人背叛我了。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想要吃两头饭,做人啊不能太贪心。
那人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手里的刀:海哥我错了,海哥饶了我吧,海哥
嘘庞海将刀竖在嘴前,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走到他身后,一手捂上他的嘴,拿着刀子一点一点划开他的喉咙。
那人嘴被封了,脖颈上传来非人的痛楚,他睁大眼睛痛苦地呜咽着,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跳脱出来,他感受到自己温热的血液到处喷溅,然后和他的生命一样,一点一点流失温度,到最后彻底变凉。
不如一刀捅进心脏来的痛快。
可庞海要的偏就不是痛快。
牛排刀能切的动冒着血丝三分熟的牛排,却切不动活生生的人肉,刀锋粗顿,庞海像锯木头一样来回划拉了好几下,甚至都能听到肉和刀子摩擦时粘腻的声音,庞海的西服还有里面的白衬衫被血浸地湿透,一直到那人半个脖子被切开他才松手,嫌弃地丢下刀子,拿起桌子上的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清理手上的血迹。
手一摆,尸体被拖出去了。
赵坚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从见到血开始他就跑到包厢角落扶着墙吐了起来。赵坤龙跟他跟的久了,一副见怪不怪地样子。
程也瞪大眼睛,盯着地上的一大滩的血迹,桌子底下的手死死握着拳。
他看向庞海,他竟然还带着笑意,程也知道,这是他故意做给他看得。
像是警告。
看到了吗,要是背叛他,就是这种下场。
程也已经做了快一年的卧底了,又好像是今天才刚刚开始。
*得走两章事业线过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