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年幼,宫墙之内,身边可依靠者唯有太傅,想必会对太傅言听计从,但这位太傅,”荣绍生看向两人。
“与摄政王亲密无间,想来时常为烨王说些好话,如此,魏王想鼓动陛下,要费不少功夫,除掉太傅是最好的方法。”
沈京白一噎。
不知怎的,在荣绍生冷若冰霜的注视下,竟诡异的,有种做恶事被抓包感。
荣家祖上开国元勋,祖祖辈辈都是国之栋梁,论及对霁朝的忠心,就算是荣绍生那负心汉爹,都是一等一,本来极宠爱那姨娘,后来得知,与景国人勾结,将荣绍生拐去了,大怒之下也是亲手处死。
叛国被他们荣家视作最无法饶恕之罪。
有一个宰一个。
冷不丁察觉审犯人似的问罪,沈京白皱了皱眉。
他不过在萧鸷面前,说了两句路今朝的好话,顶多算结党营私,还能说是叛国不成?
何况,他不觉萧鸷对他言听计从。
沈京白压下不适:“如此说来,魏王很可能派人与陛下私下联系。”
路今朝向窗下街边的身影看去。
“已经联系了。”
萧鸷的这些皇叔,不是想谋害他就是想利用他掰倒他。
沈京白面色凝重。
魏王有异心他们早就知道,但与景国勾结,非同小可,这次刺杀失败,魏王打草惊蛇,想来很快会有动静。
“事不宜迟,我回府与父亲商议,”沈京白将路今朝拉到一旁,低声道,“阿朝,你在宫里稳定君心,陛下年幼,切莫让他被魏王等人哄骗,以为这些皇叔是真心除掉你,来救他脱离苦海。”
路今朝哑口无言。
“我去?”
沈京白颔首,正色道:“没人比你更合适,
陛下一直想亲近你,这个节骨眼,你对陛下好些,他一定选你不选魏王。”
路今朝听到亲近两字,头皮发麻。
“我都对他苛刻成那样了,他怎么可能还想亲近我!”
沈京白见他一脸不可置信,嫌弃的摆摆手。
“你不懂,你整日带烨林殿下吃香喝辣,把人养的滚圆滚圆,京都的小公子们,哪个不羡慕烨殿下,有摄政王在背后撑腰京都的小太上皇啊,比当皇帝还快活。陛下也看在眼里,还是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的那个,自然免不了心生艳羡。你没看到那日马场,你还没亲自上手教烨殿下骑马,陛下就沮丧成那样了。
‘他为什么独独对我不好,’
‘是我哪里不讨他喜欢吗,’
‘我若是像萧烨林一样,他会不会也喜欢我一点,’
”
听到某些似曾相识的话,路今朝目瞪口呆,险些一激灵。
“行军打仗,我不如你,但这方面你不懂,”沈京白难得有些得意,拍了拍他肩膀。
“小孩么,往往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就跟永远有人期待浪子回头一样。倘若你也对陛下如此,他定觉受宠若惊,心里直放烟花,对你言听计从,所以稳定君心这事,你最适合。”
路今朝诡异的眼神落在沈京白身上。
这么说,他越欺负萧鸷,反而越激起对方的反骨?
路今朝看着一袭白衣的沈京白,陷入沉思。
他险些忘了,眼前就有个成功例子,前世沈京白身为高危太傅,却在萧鸷身上,轻而易举达成了他想要的目标。
路今朝眼神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