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这么多年,老大夫见过得了这种病的却只有几个人,难道这些年以来再也没有人住进同心客栈吗?如果有人住进去过,又为什么没有传出染病的消息。
而且为什么有的人会得病,有的人却不会?比如说老大夫第一次遇到的主仆二人,得病的却只有主子,仆从跟着他的主子住了那么久,却没生出一点事端。
现如今他和柳漾同事入住同心客栈,柳漾病了,他却没有,所以难道说得此病还有别的原因?
子书墨没学过治病救人,自然也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于是便问道:“先生,被絮生的是何虫?又怎么会如人体内?”
难不成这个虫子还会挑人不成?
老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解释道:“后来我才发现,这种被絮生的虫子是肉色,形状细长,大概只比发丝粗上一点,这种虫子钻入人体内人不会感觉到。后来我又查阅了各种典籍,终于找到了关于这种虫子的记载,它名为‘月虫’。至于月虫如人体内的原因……”
子书墨翘首以盼,希望老大夫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小友。”老大夫看向柳漾道:“你可曾食过龟肉?”
柳漾想了想应道:“的确食过。”
老大夫道:“这就对了。龟虽寿,其肉大补,却也多积毒。此病并非人人都能染,月虫能染的人也只有食过龟肉的人。”
子书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因为他没有吃过龟肉,所以才不会染病。
“先生,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子书墨对着老大夫行了一礼道。
老大夫谦虚道:“免尊姓元,名生。”
听到这个名字,子书墨和柳漾皆惊道:“原来您就是元先生,久仰大名!”
元生这个名字,在数十年前因医术高明被众人所知晓。世人皆道元生先妙手回春,却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行踪。
且听见过元生的人说,这个人很和善,明明已经被贯上了“妙手神医”的称号,却仍是按照市井上的诊费来来收钱,从不会多要病人们一分一毫。
没想到他们这么幸运,只是随便找了家医馆,竟然就是元生所开的!
也难怪“月寒”这种他们从未听说过的病,眼前的这个老大夫会知道这么多。妙手神医,果然是名不虚传。
元生摆手道:“什么明不明的,都是空话。我只是以救人为己任,随心而为。”
随心而为吗……柳漾闭上眸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子书墨没有注意到柳漾的变化,先是给元生付了诊费,这才询问道:“先生,您可知还有什么办法能找到月寒草?”
冷静下来之后,他忽然意识到,就算别人手上有月寒草,也不一定愿意拿出来救人。他们是可以广撒网,重金求药,可是多久才能求到这个药,没人能说得准。
元生犹豫再三道:“此药绝迹之前生于荒漠,或许你们可以去‘孤伦大漠’试一试。”
“孤伦大漠”就是现如今人们所知道的最大的荒漠,虽不在齐国境内,却也不归任何一国管辖。如果去孤伦大漠碰碰运气,说不定这个病还能有一线转机。
子书墨和柳漾满是诚恳道:“多谢元先生提点!”
元生想起来这孤伦大漠离徐国稍近一些,再想想他曾经救过的第一位患有“月寒”的病人,他好像就说过自己是徐国的一位王爷……
“还请两位小友帮我一点忙。”元生状似无意道:“我有一位朋友就在徐国怡王府内,名叫徐岩真。你们若见到他,就请帮我带声好。”
子书墨知道这是元生在帮他们。刚才元生的回忆里提到过,他救过那对主仆中,那位主子好像就是徐国怡王——徐岩真。
现在元生如此隐晦的帮助他们,子书墨和柳漾只觉得心中有万千暖流涌过,忙应声道:“谢过元先生。”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柳漾得了什么病,他们也从元生这里知道了治病的方法,便同元生告辞,转而前往将军府。
子书墨一直担心着柳漾的身体吃不消,所以特意雇了一辆马车慢行,等他们到达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隐瞒了这件事,只同季执云解释他们是去挑礼物了。好在柳漾之前买下了不少东西,现在正好能充当一个借口。
季执云并未起疑,热情招呼两人进了将军府。
子书墨现在一心为柳漾的病情担忧,哪里还顾得上怀疑柳漾。直至日后他才想起,今日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柳漾染病是在昨夜,而柳漾说自己不舒服却是在入住同心客栈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