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的那把刀,在流寇的眼中就是一把魔刀!这时武通敬也被砍成两截,他身边的那些流寇再无斗志,纷纷扔下手里兵器,跪倒在了地上,大声乞求饶命。战场上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几十个人跪成一排,而他们面前,却只有一个敌人。丁云毅拿刀指着这些道:“尔等谁敢乱动,皆杀!等我取了应宗有的首级再来,尔等或可活命。”说着一夹奔霄,朝着应宗有逃跑的地方奔去。在几十个流寇,果真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的。听说这么跪着便能活命,那些四散奔逃的流寇,有样学样,也都跪了下来,不多时,这里居然已经跪了几百流寇。自从中原大乱以来,这样的场景见所未见。那些城楼上观战的官员士绅一个个都看得傻了……这时在丁云毅的带领下,战场上官兵呼声再变:“武通敬死了,武通敬死了!只抓应宗有,余者皆可赦免!”一听到这呼声,正在逃跑中的应宗有面色瞬间变了。刚才自己没有去救武通敬,难道现在还会有人来救自己吗?正仓皇间,身子忽然遭到重重一击,应宗有猝不及防,一头栽落马下。等到清醒过来,已被五花大绑。而袭击自己的,却正是自己的亲信。那几个亲信张口道:“头领,没奈何,丁云毅只有你,为了弟兄们着想,不得不如此,只盼你的命能换来弟兄们的一条命。”应宗有被自己亲信出卖,破口大骂,可他之前出现武通敬的时候不也正是如此?看到官兵过来,那些亲信赶紧强行把应宗有按倒在了地上,然后一齐跪倒:“我等听信了应宗有的话,妄抗天兵,死罪,死罪。今生擒应宗有再此,岂请活命。”丁云毅眼神森然的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落到应宗有的身上:“应宗有,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如何还敢犯我苏州?难道在颍州还没有把你杀怕吗?”应宗有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丁云毅本来想将其交给邓牧之去处置,忽然想到李定国就在城中,他不肯杀自己义军兄弟,没有追随自己一起出战,但这时看到应宗有被生擒,会不会想办法来救他!一念至此,应宗有的结局也被定了……丁云毅一刀砍下应宗有的脑袋,把它扔给王威:“拿着这颗脑袋,去战场上到处呐喊,他们的首领已经死了,凡放下武器投降者,皆可免死!”武通敬和应宗有都死了,那些流寇大多是被裹挟来的百姓,除了少数死硬分子还在继续作战,其余人全部选择了投降。不多时,那些死硬分子也都死在了官兵刀下。这一战简直就是个奇迹,丁云毅以二百十八骑对五千贼军,竟然仅仅伤了十个几弟兄,无一阵亡。当然,这奇迹也是多方面造成的。流寇一是害怕虎贲卫的威名,根本不想打仗,二来这所谓的五千大军战斗力实在可怜,其中那些被裹挟的百姓根本没有武器,都是赤手空拳。而真正的流寇,都是些老油子,一看形势部队,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谁都不肯真心卖命。这么一来,等于是虎贲卫在屁股后面追着他们杀,哪有不能取得大捷的道理。但丁云毅和他的部下知道是怎么回事,苏州城里的人可就弄不明白了。眼看着贼势如此浩大,但丁云毅一出,却如砍瓜切菜一般,不过半个时辰,那么多的贼军居然全都被打败了。这哪里还是人?简直就是个神!怪不得圣上对他这等看重,有这样的将军在,便是再来多少流寇,又能奈苏州何?战场上也不见欢呼,对于这二百十八精骑来说,打了这么样一个胜仗也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只不过,大约抓到了四千多的俘虏,这么多的俘虏,连虎贲卫的兄弟们也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够抓这么多。保媒二百十八骑大破贼军,苏州官员士绅百姓一时将丁云毅惊为天人!邓牧之也是暗自后怕,幸亏自己没有先跑,要不然这么多年辛苦经营下来的形象可全都毁了。眼看着丁云毅得胜回城,带着一众官员士绅带到城门口迎接,一见到丁云毅便长长一揖:“参戎以二百骑破敌五千,古往今来,闻所未闻。虽孙武、穰苴复生已不如也。苏州得保,全赖参戎之功,请受邓某一拜!”丁云毅赶紧跳下马来:“不过侥幸,若无苏州军民作战,怕也取不得这样胜利。”谁都知道丁云毅这是谦逊,这场杀,苏州军民可没有出什么力。不过见这位参戎既能打仗,又是如此谦虚,不禁人人欣喜,只觉得丁云毅平易近人。邓牧之让白宁成去打扫战场,点押俘虏,白游击打仗贪生怕死,可要做这些事情最是得心应手。邓牧之又让手下安排丁云毅的骑兵却休息吃饭,自己和一众官员士绅则陪着丁云毅和皇甫云杰、侯鲁这些骑兵将领来到苏州最大的酒楼里为其设宴庆功。侯鲁虽然只有十九岁,但从临泉开始,一仗一仗的也升到了外委把总位置。虽然是个九品小官,但也可以管着丁云毅当日当的巡检了,也就是在战场上升官最快,太平时节,无权无势的非得熬上几年才可。酒宴中,邓牧之对丁云毅又是好一阵吹捧,忽然话锋一转:“诸位,丁参戎此次奋战保全了我苏州,助饷总是少不了的,诸位已经凑齐送到本官那里,参戎大人请千万不要客气。”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十万两银子虽然是个很大数目,但全苏州的那么多士绅、商人每人拿出一部分来,要想凑齐也不困难,这些银子在当日便送到了邓牧之的官邸中。邓牧之抢先一说“助饷”,免得别人提起,十万两银子他是不会一个人全部吞掉的,总要分出个万两来给丁云毅掩盖真相。他又没有说出银子具体数目,旁人也没有注意。再加上他又有“清官”美名,家里又是世代大儒,人人信服,谁会怀疑他能贪污银子?只要等到丁云毅离开苏州,想着办法今日后不再让一众士绅商人和丁云毅相见,谈起此事,丁云毅一旦离开了这里,台湾、苏州二地相距遥远,这事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了。这些个士绅商人,也包括丁云毅在内,哪里想到邓牧之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要论动这脑筋,这些人和邓牧之差得远了。丁云毅也知道,自己是“外军”,外军帮着本地守城,打退敌人之后,本地人拿出一笔银子来感谢叫做“助饷”,本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当时也没有客气。邓牧之知道言多必失,立刻把话题再度转移:“可是一点银子如何能表达我苏州谢意?本官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丁参戎一心报效朝廷,至今尚未娶亲。本府有个亲生妹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居然还待字闺中。不是我的妹妹模样长得丑没有人要,相反我妹怜玉长相端庄,知书达理,今为感谢丁参戎保我苏州,邓某愿以我妹献与参戎为妻,侍奉参戎左右,还请参戎笑纳!”丁云毅整个人都傻了。自己怕是听错了吧。邓牧之把亲生妹妹给自己当媳妇吗?酒楼里也是一片窃窃私语,这事情邓府尊宣布得太突然了,根本让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边上有个叫曹延涣的是当地有名的大儒,和邓牧之的父亲也是好友,知道邓家的事情,当时把邓牧之拉了下来:“汛柳,你可需要想清楚了,你父早已将怜玉许配给了常熟吕家,吕家虽然败落,但其子吕燕韩仍在,万一将来吕燕韩来迎娶怜玉,不免于你邓家名声有污,恕我直言,这事需得谨慎考虑才可。”“五梅先生,我如何不知其中利害?”邓牧之装模作样的擦了一下眼睛:“去年我就得到噩耗,吕燕韩身染重病,已经不幸去了。我怕我妹悲恸,故此一直隐瞒。哎,可怜那吕燕韩,我原本还想资助他一笔银子,让他也可安心读书,将来博取个功名回来娶了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