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深雪,快点回来。”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苏深雪把日班航班改成夜间航班。
这趟改航看来不是很明智,当晚飞戈兰的航班遭遇气流紧急迫降在悉尼,不过,这样的一个插曲也让数千名到机场接机的民众有幸目睹到这样一幕: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从机场安全车下来,大步迈向刚下飞机的女王,众目睽睽之下,把女王紧紧抱在怀里。
身材高大的男人自然是首相先生了。
放眼整个戈兰,应该找不出哪个男人敢抱女王。
完成南非出访,苏深雪有三天假期,这三天她都住在何塞路一号。
这三天才是苏深雪真真正正足不出户的三天,除去办公,犹他颂香推掉所有事务。
第一天,送他上班,等他下班,一起用餐,当晚两次;第二天,送他上班等他下班,这天三次一次发生在白天,他中午回来时恰好她在衣帽间换衣服,他一整个早上都呆在国会,戈兰是一个游牧民族,枪械文化根深蒂固。“蓝湖事件”逐渐被人们淡忘,一些拥枪党蠢蠢欲动,两派人马你来我往不可开交,“那些人让我烦死了”衣帽间,他把她挤到角落处喃喃自语着,光看他皱起的眉头她就替他烦,轻揉他眉心说傻话“别烦,我和你一起讨厌他们”这话让他眉头舒展开来。
舒展成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用漂亮的眼睛瞅着她,可嘴里呢,还在说烦,语气这会儿没听出有什么烦恼。“那些人让我烦死了,我得去透透气。”解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漂亮的眼睛瞅着她,她被他瞅得不好意思,“出来透透气是好主意”她呐呐说,本来她还想说,透气应该去大花园才对,这里是衣帽间,在衣帽间透气可奇怪了。
但她就是什么也没说出。
“我也觉得是好主意。”“现在还是透气时间吗?”“嗯。”“好好透气。”“嗯。”为了不打扰他透气她气都不敢大声,就这样在局促的空间里你瞧我我瞧你的,逐渐,她不敢看他眼睛。
“还是深雪好。”他说。
这还是她首次听到他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
“我好吗?”她低低问。
“嗯,深雪最好了。”
逐渐,脑子晕乎乎的,任由着他,咬紧嘴唇,眼睛直直看着一晃一晃的天花板。
完成时他连领带也不需要整理,而她却得依靠手撑才得以站立,他的唇轻轻压在她额头上“我走了。”点头,顾不得整理衣物傻傻问“颂香,你现在还觉得烦吗?”“不烦了,一点也不烦了。”
她心满意足笑开。
在那三天里,苏深雪以为,她得到一些东西,即使没有得到,也是触摸到了。
起码,在暗沉夜色里头,他在她耳畔的低语呢喃让她以为,她属于他,而他也属于她。她沉浸于夜色的幻觉中,沉浸于他温柔的言语中,忘却了叙利亚边境的某个夜晚,忘却了那名叫桑柔的女孩。
再次听到桑柔的消息是苏深雪完成南非出访的一个礼拜后,何晶晶代替转交桑柔给她准备的礼物,一个手工艺品沙漏。
苏深雪回戈兰的第二天,桑柔来到了何塞宫,说是向女王告别的。
桑柔成为了一名神学院学生,这所神学院位于戈兰东部,距离鹅城约两百英里。
桑柔所念的神学院在戈兰小有名气,虽号称神学院,但其宗旨以社会服务为主,戈兰不少公益机构负责人都来自于这座学院,桑柔选的是社会公共学。
泛着淡淡蓝光的手工艺品交到苏深雪手里时,桑柔人已经在东部。
这样也好。
苏深雪让何晶晶给桑柔所在学院打电话。
电话里,苏深雪和学院负责人谈了那名叫桑柔的新生,说那是她和首相挚友的妹妹。
这话即使没百分之百真,也有百分八十发自内心,这份真挚来源对对长眠于白色长椅下不屈魂灵的尊重和感谢。
学院负责人一再保证,让女王陛下和首相先生放心,承诺会定时向女王汇报桑柔的情况。
是首相办公室给桑柔挑的学校,这个苏深雪早就猜到了。
被递到桑柔面前有好几个学校,其中有一所学校地址就在鹅城,桑柔没留在鹅城,而是去了距离鹅城最远的东部神学院,这是让苏深雪倍感意外的。
当晚,是苏深雪住何塞路的日子。
她和犹他颂香提了桑柔的事情,问他知不知道桑柔去了东部一所神学院,犹他颂香淡淡应了一声知道,当问及他有什么看法时,犹他颂香皱起了眉头。
原本,苏深雪自认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但在犹他颂香的那束视线下心虚莫名。
原来……她内心深处还在耿耿于怀他在别的女孩无名指上戴上象征婚礼的戒指,心虚间主动献上自己的唇,不给他任何开口教训自己的机会,在他打横抱起她踢开卧室门时,苏深雪又忘了戒指的事情,忘了那名叫桑柔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