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我看见了,网络上的视频我也看到了,”老伍抹了抹泪水,叹气道,“从没有想到如此悲剧的事情会发生在陈千歌身上,痛心啊,我们理三的幸运星是小可怜儿哦。”
“所以造成这次事件的背后幕手还没有抓到是吧,”王连旭咬牙说,“我看到有人传是高层领导,难道高层领导就可以肆意妄为吗?古代不还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吗?”
“肯定是黑势力啊,”任驰同样愤然,“而且还是只手遮天的黑势力。”
“别讨论这些了,你们跟陈千歌说些话吧,”靳子桀看向戴着氧气管的陈千歌,“他他应该能知道你们来了。”
王连旭和任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对陈千歌讲述起高中的往事,绘声绘色的模样仿佛陈千歌就靠坐在床头笑着听一样。
“陈哥,快点醒过来我们好一起打球啊,拿出你装逼的气势来!”
“陈哥,我和纪洁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到时候要来参加吃酒啊,不过来我都把你摇醒!”
“陈哥,我那天回母校逛了逛,你猜怎么着,红榜还挂着你帅气逼人的照片,你知道下面怎么介绍你的么?”
“陈千歌,毕业于高中三年级理科三班,曾获得物理竞赛一等奖,数学竞赛一等奖,语文作文竞赛三等奖,高考理科区状元,校领导寄语:八中十几年难得出一个状元郎,请同学们向你们陈千歌学长学习!学长寄语: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哎陈哥,这真是你想的寄语啊?我觉得你没这么缺德啊?”
他们陪了陈千歌一整个下午,在离开时,老伍对靳子桀说,“当年陈千歌转来八中他舅舅就说这孩子来我们班是福气。他毕业又去四川那么远的地方支农,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也会给那地方带来福气,状元郎一定会醒过来的。”
“嗯。”靳子桀眼眶发红地点头。
天气已经步入初夏。
靳子桀的时间也迫在眉睫,扑面而来的压力死死地压着他,他才发现自己的能力仅仅如此了,谢家的实力比他想象的难缠,他居然产生了一种没有希望的感觉,前方的道路一片迷茫。
白天陈千歌的舅舅向城也来照顾陈千歌了,和向御晚轮换着,晚上依旧是他来。
靳子桀润湿棉帕轻柔地在陈千歌脸上擦拭,伤口早就已经好完了,但仔细看还是会看到灰淡的疤痕,不过不影响,在他眼里,陈千歌就是沉睡不知道何时醒过来的睡美人。
童话里的故事总是美好的,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沉睡得到王子的吻就可以醒过来,睡美人被施了咒术的纺锤扎了陷入沉睡被披荆斩棘到来的王子吻过之后也可以醒过来,可现实不是童话,或许陈千歌是公主,是睡美人,但靳子桀不是王子,他只是忠心守护的骑士而已,骑士永远不会有特权。
“歌仔”他把头埋在陈千歌的手心里,“向日葵的花期要到了,你也该醒来了吧。”
“你曾经说你想种一片向日葵的花海,你想看到向阳的黄花烂漫遍野,你说向日葵永远朝着阳光奔赴理想,你说你会向它一样勇敢热烈。”
“向日葵的花期要到了,我俩一起去看吧。”
“我感觉我要坚持不下去了”
突然,靳子桀感受到自己的额头有手指拂过的颤动,他猛地抬起头来,紧盯着陈千歌的手。
食指动了动。
靳子桀瞳孔一缩,激动地看向陈千歌的脸,声音颤抖,“歌仔,你听得到对吗?”
陈千歌胸腔平缓,眼睛依旧自然地闭着,没有任何反应了,仿佛刚才的颤动不存在。
靳子桀喉咙哽了哽,握住陈千歌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这是这几个月你第一次给我反应,我我很高兴,我知道你肯定听得见对不对,你是在鼓励我对不对”
他低头笑,眼泪砸在裤子上,“歌仔,你怎么这么好啊,我我爱你,我爱你哦。”
甘溪村被炸的山已经被填平了,村民这几个月配合靳子桀做工作,上到什么领导安排的什么事儿,下到做这些事儿的人,通通做成证据链。他们说陈世锦的血洒在这座大山里,无论如何他们都会给陈世锦和死去的两位村民讨回公道。
余滇蓝被靳子桀安排着只掌握谢立东,最近国家的扫黑除恶打得很严,既然谁都扳动不了,那国家总有办法吧。
“我实名举报,谢立东是黑势力!”
靳子桀找到曾经被谢慈伤害过的人录成视频,所有人举着身份证,把谢家干过的所有黑事儿全部抖了出来,直接不交给法院了,反正会被拦截,直接交给了督导组。
其实靳子桀这样做,无异于是把靳家暴露在外,因为靳家也不是纯白,他直接把靳家的咽喉给露了出来,督导处一旦查下来绝对会把草连根拔起,但是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只能赌,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坏的办法。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掩盖靳家的障眼法。
“我把权力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给我用的?”靳忱得知自己儿子把家族亮相给扫黑除恶的督导组时,差点一口气没噎上来,“你是真行啊靳子桀。”
“没办法,”靳子桀淡然地回他老爸,“你放心,靳家绝对不会有事。”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靳忱问。
“凭陈千歌,”靳子桀说,“你知道么,就算他现在躺在床上,他还是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