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应下辅城王一位实属临危受命,虽无奈,却也是责任。”谢元丞干脆将话摊开了说,“如今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不少?,实在是累了,不想管了。”
他?说得?一派云淡风轻,太后直接乱了阵脚,急道:“你不管,就是置天下百姓以不顾,置你皇兄遗言于不顾!你是要?将……你要?将这江山拱手送与他?人吗?”
“外人吗?”谢元丞像是在思量,“好像也不是。丰……哦不,修贤也是皇兄的子嗣,皇权变来变去总归还是姓谢。只要?他?能于百姓福泽,这天下最?后是谁来坐,跟我都没有太大关系。”
太后脸色铁青,走近几步:“与你无关?哀家看你不过是想隔岸观火,然?后做那拾利的渔翁!否则,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没存一点私心?吗?”
谢元丞觑她。
“你,辅城王。”太后倏地伸手,长护甲直指谢元丞,“你不想当皇帝吗?”
她说话时气急败坏,怒目圆瞪,完全失了该有的风范。
谢元丞不动声色地躲开几乎就要?戳到脸上的手指:“我不当这皇帝。”
太后嗤了一声:“口说无凭的话说出去谁信。”
她说这话的本意?是想激谢元丞一番,最?好谢元丞能因为她这两句话立个?什么凭证抑或是什么字据。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用,但?能图个?安慰。
而且她了解谢元丞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性子,断然?做不出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行径来。
岂料谢元丞压根不接她的话茬,只嘲讽一笑,轻声道:“爱信不信。”
太后气结:“你这般目中无人,真当这天下是你家的了吗?!”
“诶?还真别说。”
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太后下意?识以为这声音出自谢元丞之口,愣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立马循声望去。
只见一男子身着艳袍,胸前布料还修着一头龇牙咧嘴的四爪蟒,双手负在身后,正神情张扬向这边走来。
一边走还一边道:“非要?说的话,这天下还真就是皇叔家的。”
看清来人,太后近乎咬牙切齿,愤恨到了极点却迟迟没有说话。
那人还说:“父皇在世时便时常强调,我们身在皇族,数不清的利益牵扯会蒙蔽双眼,难免做出一些令人不那么愉快的事情……”
他?顿了顿。
不知在点谁。
“但?我们始终血脉相连,血缘亲情带来的羁绊是斩不断的。”那人说,“皇族一家亲,这天下不止是父皇传给阿齐的,也是皇叔家的,再往大了说也能称得?上是咱们家的。”
他?走过去,先是向谢元丞行了个?礼。
谢元丞没什么表情地颔首示意?。
又挪了两步到太后身边,再次俯身。
太后铁青着一张脸,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反正就是迟迟没让人起来。
那人也不恼,或者说他?压根没有等太后的反应,自顾自就直起了腰杆,还笑吟吟看着太后道:“母后,您说是也不是?”
太后哼声道:“丰王抱负不小啊。”
谢元丞明确表明自己没有反意?尚且遭到太后忌惮,而丰王对于自己的野心?毫不避讳,直接赤裸裸袒露在外。
太后恨得?咬牙切齿。
“那是。”丰王大言不惭道,“身处皇家自然?要?谋得?更加深远一些。”
他?说完看向谢元丞:“皇叔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