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火龙浴的工作人员再没见到钱大志,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谁知到第三天中午,钱大志又突然冒出来,一路从男浴跑进大堂,衣衫不整地冲出洗浴中心,也没有结算,还穿着洗浴中心的衣服和拖鞋。
监控显示他在停车场转了一圈,像是在找车。被洗浴中心的人拦住的时候很暴力地把人推开,力气大的惊人。
根据时间推算,那之后他应该是直接回了家去找东西。
袁彻靠在光亮整洁的厕所门板上,听着顾华宇的调查结果,手指不规律地敲打着门板。
这边汇报还没结束,两个无视禁用标志的“违规”人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跑了进来,旁边的门被打开,进去一个人,另一个人来拉了拉袁彻他们这扇门,没有拉动。
外面的人像是很急:“靠,里面有人。哎你快点,我憋不住了。”
刘灵玲拿着手机,站在袁彻身边,听着隔壁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放水声,脸上泛起红晕。
她再怎么像女汉子,毕竟还是个女人,在男卫生间里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也就算了,还要经受这种“荼毒”,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袁彻本来侧身站着,一边集中注意听顾华宇一口气都不喘的汇报,一边不时地和刘灵玲眼神交流着。
现在旁边多了两个尿急的人,别说刘灵玲,就是脸皮够厚的袁彻也多出了许多尴尬,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刘灵玲,挪动了一下脚步,站得离刘灵玲远一些,留出一些空间给她。
手机那边不知道袁彻他们此刻的处境,顾华宇终于结束了汇报,穿了一口气,柯然又开了腔:
“左玲他们被害当晚,钱大志到处找儿子,说明凶手当时并没有透露两个人已经被害的事,只是透露人在他手里。钱大志知道自己儿子落到凶手手里,竟然没有报警,看来是被凶手威胁了。两个问题,凶手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告诉钱大志两个人已经死了?还有钱大志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连报警都不敢?”
隔壁间的人看来真的是憋了很久,这会儿才接近尾声,门外那个人已经等得不耐烦频繁敲门:“你快点儿,我尿了好。”
柯然的声音停了一下,马上问:“你,你们还在厕所?”说话间似乎能听到他想笑又不好明目张胆笑的声音,袁彻气恼地说:“阿诚,替我给他一拳。”
门外的人听这边说话,忍不住过来问:“老兄,你要是完事儿了快出来,别占着公共资源行吗?”
袁彻看了看刘灵玲,回手敲了敲门:“没完事儿。”开玩笑,这个时候出得去吗?
袁彻敲门的动作突然停顿在半空,盯着眼前的门板,眉头堆了起来,突然眼睛一亮:
“不对,钱大志没有来过这里。”说着,他打开了门锁拉开了门。门外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手捂着裤子,躬身哈腰的正要挤进来,却被跟在袁彻身后出来的刘灵玲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差点绊倒自己。他惊险地手扶着墙,瞪着眼睛看着一个雌雄模辩的刘灵玲。
袁彻走出卫生间,把隔离带拉开,一边往监控室走,一边交代柯然:“再查看钱大志报警前的那个时间段,所有卫生间的监控。”
“你看到了什么?”刘灵玲在身后追问。
袁彻没有回答,反而问刘灵玲:“那个清洁工有没有说他在这儿打扫的时间里,这门里有声音?”
刘灵玲回忆了一下说道:“他没有说里面有声音,他在六点十分的时候进的卫生间,大概清扫了六分钟才离开的。钱大志是在快六点半报的警,这中间时间没有问题啊。”
袁彻解释道:“如果清洁工说的那个时间在这个卫生间里的是钱大志,以他当时惊恐的状态,不可能安安静静一声不出。只要有人进卫生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声音。”
刘灵玲马上领悟:“所以,保洁在的时候在门里面没有人?”
袁彻说道:“就算有人,也不是钱大志。他刻意不让人注意里面有人,小心不弄出动静来。”
刘灵玲想起尴尬的那一幕恍然大悟:“就像我们刚才在里面一样!”可马上又有了一个疑问:“不是钱大志,那就是凶手?他在这里面做什么?那个穿着浴服的人又是谁?”
袁彻没有回答,顺着扶梯一路往上跑,带着些急促地问:“柯然,你看那个监控录像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奇怪的事?”
柯然回话的语气带着笑意:“你怎么知道的?那个穿着浴服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正脸暴露在监控下,像是在故意躲避监控。”
刘灵玲追上竞走运动员一样的袁彻,呼吸有些急促地说道:“他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钱大志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