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彻心底那股子异样的感觉让他的嘴巴一时间不听使唤。
柯然的那句话像是在很久以前就在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好像这句话不是从柯然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他脑子里臆想出来的,是他心底的深处埋藏了许久的声音。
最先反应的刘灵玲怒斥着:
“你干嘛?人吓人吓死人的。”
刘灵玲对柯然炮轰,让袁彻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刘贺诚跟着抱怨:“就是,你玩的哪一出?这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你玩也不能这么玩啊。”
柯然忙走出草丛,刚才那瘆人的表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愧疚:
“抱歉,我只是突然觉得,这个男孩往这里爬是不是因为那个凶手就站在这里,他只是去想凶手求饶的。”
想象着那晚上,爬着过去的男孩,痛苦地求饶的场景,刘灵玲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双手举起:
“不玩了,我们先回吧,这里天黑了也看不到什么,该带走的都带走了。我们留在这儿干什么?”
其他两个人很快呼应着,没等袁彻发话,已经奔向大路。
柯然本来也要跟着,可看到袁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又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乖乖地等着袁彻发话。
袁彻强行平复了刚才狂烈跳动的心,他躲避着柯然的视线,跟着早已经快没有影儿的人离开这片空地。
匆匆地坐进车子里,几个年轻人才略微感觉到安心。驾驶座位上的顾华宇看着旁边的袁彻心里狐疑着。
怎么这儿会儿头就不说话了?这一天他都看柯然不顺眼,现在有个好机会刺儿他几句,又白白放过了。
可这话只能在心底嘀咕,却不好拿出来讲。
一路上车里静的可怕,刘灵玲曾经想打破沉寂,开口讲了一个干巴巴的笑话,结果只有顾华宇捧场跟着呵呵两声,就无疾而终了。
袁彻还是第一次在案发现场出现这样的感觉。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惧差点淹没了他。他动了动有些冰冷的手指,双手交叠着揉搓着,闭上眼睛,平复着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悸,不知道是被柯然吓到了,还是被自己吓到了。
直到车子开回到警局大门,袁彻才开口:
“你们都回去吧,尸检还得等一两个小时,我在这儿就行了,有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戛然止住了,看着在办公楼门口站着的女人,表情像是吞了个大药丸子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