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未定亲,护的这般紧做甚?”沈槐序嗤笑道。
姜芷妤唰的红透了脸,怒喊:“沈槐序!”
她想说什么威胁他闭嘴,憋了憋,没想出来,气得扭头就走。
啊啊啊啊!
绝交!
谁要与这种说姑娘家亲事的混账胚子做朋友!
…
姜芷妤回去时,七岁的姜小二正囫囵吞的吃饭。
姜老三猪肉铺子事忙,早饭多是姜小二顺道给他送。
晴娘在王府做事,替主子管着铺子,用过饭,便急急去铺子忙活了。
姜芷妤气鼓鼓的坐下,吃了口鸭血汤,委实没忍住,凶姜小二:“你那两团头发扎得跟芦苇荡似的,委实碍人眼!”
姜止衡瞧她一眼,脑袋又埋下去大口吃饭。
他用脚丫子想都知道,他阿姐定是在隔壁受了气~
姜芷妤:“过来,我替你重新扎。”
姜止衡手笨的紧,七岁都没学会扎头发,寻常都是他阿娘替他扎的。只今早煮鸭血汤颇费功夫,这才没来得及,他只得自己团吧团吧将就着。
姜芷妤臭美,便是连发髻都比旁人扎得俏。只他向来享受不着,今日难得听她这话,姜止衡忙不迭的端着碗筷便跑了过去。
一碗饭吃完,发髻也重新扎好了,利利索索的。
姜止衡背着自己的小布兜,又拎起桌上的食盒,“我去上学堂啦!”
姜芷妤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自己慢吞吞吃饭。
也不知道高兴什么劲儿,她从前跟着兰茵姨读书识字时,可不觉着高兴,还不如在春晖堂跟着老师父认药材好玩儿。
刷了碗筷,姜芷妤便去猪肉铺了。
她还欠着许清荷银子呢,便是将她仅有的体己银子数出来,也还差二两呢。
姜老三瞧见自家姑娘过来,顿时唉哟一声,忙道:“旁处玩儿去,这血腥呼啦的可别沾你衣裳上。”
穷人家少讲究,便是姑娘家也多有抛头露面,在自家铺子帮衬的,姜芷妤却不然。
晴娘几岁便被卖进了王府,从小丫鬟做到了管事娘子,多少也沾了些贵胄门第的习气,将自家闺女娇养着,每月领了俸禄,还会给姜芷妤些零用,买珠花还是零嘴,都由着她。
而姜老三,他少时从戎,打完仗后归家,却是发现家里早就没了他的地方,索性来了府城,做些卖力气的活儿,银子攒了又攒,才开始做这卖猪肉的行当。
他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疤,从鼻梁到颧骨,蹉跎到二十有五,都没敢有姑娘嫁他。后遇着晴娘,两人结成连理,一年后得了姜芷妤这么个漂亮闺女,自是千疼万宠的,哪里舍得让她一双手沾这污秽猪血?
姜芷妤不听:“我给你打下手干活儿,你给我发银钱。”
“别进来……”姜老三赶紧去拦她,“想要银子说便是,又不是不给你。”
他说着,从笸箩里摸出十几个铜板,哄道:“去前面铺子买糖吃。”
“我不,我要卖力气!”犟的要命。
“别胡闹,你哪有什么力气?”姜老三把手里的铜钱哗啦啦放进笸箩里,从腰间摸出一两银子给她,做贼似的小声道:“拿去花,可别与你娘说啊。”
姜芷妤看了眼他手里的银子。
一两银子,够他们家一个月的嚼用了。
她阿爹起早贪黑,这一两私房怕是攒了许久,手上的裂口都没抹药。姜芷妤想起自个儿屋里那枯木桃枝,忽的生了些惭愧,她瘪了瘪嘴,小声道:“这三月我都不吃肉了。”
姜老三:?
坏了,这事儿大了。
不是一两银子能安抚的了。
“出了何事?你与阿爹说说?”姜老三问。
姜芷妤摇摇头,给旁边要买肉的娘子让开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