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瞧见同样披甲的萧盛铭拿了一封信过来,直接就说出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一一银翎公主将到,要渡江去见姐姐。
沈靖沙场多年的直觉,或许事情要出现转机了。
当多年不见的妹妹出现在江边码头时,金斓公主望着她的眼神异常复杂,缓缓走近后,忽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狠狠打去一个响亮的耳光,并歇斯底里地怒骂。
“你是父亲母亲的女儿,居然背叛我们!你知道母亲现在什么下场吗?生死不明啊!”
“你背后阻拦计划实施,你是无罪,还有功劳,可将我和母亲置于何地?你要我现在怎么办!”
江边的寒风刀子一般刮脸,却也比不上姐姐的一掌,指尖锋利,脸上顿时开了细细的口子,血珠子渗了出来。
银翎公主并不在意,反而显得生无可恋,苦愁说道:“若我不是孩子尚幼,倒是愿意与你们一起去谢罪。”
金澜公主不接受这般说辞:“我们都没有罪!天下是我们家的,拿回自己家的东西,天经地义!那个孝帝动的是父亲汗水下的根基,而你这么做,对不起母亲,更对不起父亲!”
真的是如此吗?银翎公主的表情里掺杂了一丝不苟同。
“大姐姐,你有孕在身,还是进帐吧,我有话与你说。”
金斓公主拂袖先行,二人很快进入主帐,遣退了所有人。她一脸问罪的神色,仿佛在说便听听你这个叛徒有何可说的。
”…”银翎公主坦然接受,深吸口气缓缓说来。
“大姐姐年长我几岁,该是记得妹妹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是什么?”
金斓公主不耐烦道:“我跟你说正事,你来问我小时候的游戏?”
银翎公主不在意姐姐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玩捉迷藏…那时候我年纪小,又调皮,几乎所有在用的宫殿我都会偷偷跑进去躲。有一次,我避开侍卫溜进了史颜妃宫里,猫身藏进了有桌布的案下,想着就急一急照顾我的老嬷嬷们再进去”
那时候其实天色不早了,想着所有人打着灯笼到处找不到自己,她很开心,最好是告诉去母亲去,然后母亲就会愿意花点时间看她多两眼,教育她乖一些。
等着等着,无人的屋内进来两个宫女,放下了几份东西,其中有一份是用碗装的,整个屋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她们对话道。
“奇怪了,怎么史颜妃吃了那么久这鸡蛋羹,还是不见有什么异常?”
“就是啊,那位都怀疑我们没按吩咐办事…”
“我这次加重的分量,希望快点奏效吧,这样我们的命就能保下这时史颜妃贴身宫女进来,“哎呀,两位姐姐把东西从小厨房拿过来了,陛下和娘娘一会就来了。”
随后那两个宫女略显慌张退下,而德帝和史颜妃很快相携进来。
可她已经猫得太久,闻着香味肚子都饿了。
于是在案下瞧着自己父亲和史颜妃你侬我侬地用膳,到底忍不住,钻了出去,这可把大伙吓了一跳。
“父亲,银翎饿了,要吃东西!”她蹦到德帝身边,大眼晴扑闪扑闪的。
德帝抓过她的小手掌假装打了两下,却是哈哈大笑的,十分疼爱的样子,“你怎么躲在案下,想吓坏父亲和史娘娘吗?”
银翎笑得坏,坐在德帝膝上吃东西,便看着那碗鸡蛋羹端去史颜妃前面,可史颜妃吃了一口就不要了。
“陛下,臣妾连着吃半年,早吃腻了,那些鸡啊可以给陛下做补汤了。”
德帝有些可惜,拿了过来:“好歹是朕每天去喂一次的,你不吃便朕吃了吧。”
德帝平易近人使得史颜妃笑眯眯的:“这鸡金贵得陛下都舍不得宰了,那以后蛋羹都陛下吃了吧,不容易积食,对您身子好。”
德帝却颇有分享的意思:“朕老是吃也腻,这样吧,这段日子朕吃,过段日子再你吃,如此便不辜负了养鸡的辛劳。”
“我那时候年纪小,听了一耳朵也没留心,真正让我开始不安的是自那以后不到三个月,父亲忽然病重了,调理了许久才重新上朝。我天真地以为父亲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问身边的嬷嬷,她们都安慰我,说我小孩子多想。
可后来,父亲再次卧床不起,连史颜妃都如此,大伙都说她是伤心焦急,思虑过重导致的,就在父亲昏迷时,母亲以谋害中宫的罪名将史颜妃九族连坐…我记得父亲醒来后得知,大悲大怒,导致病情更重。”
金斓公主听后,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确实父亲因为史颜妃的罪名与母亲大吵一架,此后帝后离心,互不踏入对方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