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问这主人是不是商贾,沈珩像看透她的心思,直接说道:“此人官居从六品。”
官场中人,这样取府邸名字,感觉路子有点野呀。
这时府门大开,里头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对着沈珩便是一揖:“相爷,有失远迎。”
沈珩对萧羡鱼介绍道:“这位是户部的季三槐,季大人。”
萧羡鱼忍不住多打量几眼,瞧着外貌气质尚可,笑盈盈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季三槐毕恭毕敬地回礼,自觉不把视线停留在相爷夫人身上,忙迎他们进去。
他是着实想不到沈相夫妇会拜访自己住处,进了厅堂让沈珩坐主右位置,萧羡鱼坐客位,奉上了好茶。
萧羡鱼悄悄探看环境,琢磨这府邸应该不大,但建筑的工料却是上等的,布排得相当合理,一瞧便是居住养人的好地方,再加上这位季大人一身书卷气,乍一眼看去挺符合夫婿人选。
只不过眉宇间风流潇洒过于明显,也不知是否合适沈芊托付终身。萧羡鱼不免有些担忧。
“季大人,我今日来此是有件事与你商议。”沈珩开门见山,“我打算把妹妹许配给你,希望你今日先接了婚帖,然后写下婚书”
沈相的话没说完,另一头的季三槐刚进嘴的茶喷了出来。
他狼狈地用袖子擦干下巴,顾不上湿了的衣摆,不可思议道:“什么?!相爷您莫不是在与我说笑?”
沈珩把婚帖拿出来,正色道:“谁与你说笑,赶紧笔墨拿来,把婚书写了!”
”…相爷,三槐高攀不起≈ot;季三槐咽了咽口水。
沈珩扬起一抹冷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婚书,移去他面前,“我料到你不会亲笔写,我便代劳了,你签字摁上指印吧。”
季三槐盯着那婚书,字字真情,句句扣心,连日子都定好在四个月后…一想到是他要签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即使是提携自己的恩人,也忍不住阵阵鸡皮冒起。
萧羡鱼看见季三槐面色转灰,只想叫沈珩罢手,这样强求来的姻缘沈芊来日不会幸福。
那季三槐也犟着,似乎不愿意用婚事换更好的前程,一个人野心和手段兼具的人,坚持这点倒颇让沈珩意外。
再三思,便将官家两日后即将颁布的圣旨隐晦说了出来。
听后,季三槐考虑了半响后,叫下人拿来笔墨,在婚书上签了字。
他双手奉还,道:“相爷为了妹妹这份情谊,三槐自愧不如。您既然决定将妹妹托付于我,我定当一辈子对她相敬如宾。”
沈珩眼里有一丝欣慰,收走了婚书,“一言为定。你妹妹们葬身何处,我也定派人查出来。”
这似乎扎到了季三槐的痛处,他没有回话,沈珩权当他接受了。
正当事情办完要离开时,萧羡鱼却起来,默默对季三槐福身行了个礼,这可吓坏季三槐,而听完萧羡鱼的话后,不仅季三槐措愣,连沈珩也有一瞬的始料不及。
回到了沈相府,差人把沈芊叫到行止阁来,二人拿出婚帖和婚书给她过目。
沈芊如预料那般,一下炸了!
若不是沈珩眼疾手快拿走婚书,沈芊已经抓过去撕个粉碎!
“你们就这么样把我卖了!我连见都没见过这个人,你们怎么可以把婚书定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实在无法接受这么忽然的决定。
沈珩叹气,也将有可能和亲的政事与沈芊说了,“事已至此,你四个月后是一定要嫁季三槐,如此才算不犯欺君。”
沈芊彻底懵住了,“我的天爷啊,这是要逼死我么!”
被选去和亲那种离乡背井的恐惧,与要嫁给一个见也未见过的男人的愤怒,两者都要与其圆房,生儿育女…两种冲击之下,她加深了不安与迷茫,可怕一辈子就这么栽进去了!
沈芊求着萧羡鱼:“嫂子,你帮帮我说服大哥去退了,去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