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羡鱼愣住了,沈芊居然为她说话。沈芊则是扭头与她相视,眼里不乏讨厌,这下萧羡鱼更不明白什么情况了。
沈梦红婆媳俩同时讶异,沈梦红眼角的皱纹都多了两条,在这个沈家就没几个人干忤逆她,今天是反了么!
“任是再好也是个不会生的,你有没有为你大哥考虑过,再瞧瞧菱儿这腰身这屁股,定是好生养的!”
沈梦红把话说到这份上,把沈芊点着火了。
“二姑母既然把人夸得如此好,便是断定这孙姑娘的肚子是特别争气的。要不要我们打个赌,我让我大哥收了,如果在半年之内怀上,我把我所有家当全给二姑母你,如果没有,二姑母便把自己的嫁妆全给了我,再把这女的赶出去,可好?咱们立字据,谁不服输反悔,另一个可以上大理寺告去!”
沈家要内眷出这种事,家里男人们还在外面怎么做官?
沈梦红直拍大腿:“你不是胡闹么!”
万一沈珩半年都不碰,怎么怀?
且沈芊未出阁,手里自己攒的田产铺子有限,除非出嫁时沈珩这个做大哥再添,否则怎么能与她打理多年的嫁妆相比。
这是来讹钱的吧。
“如果二姑母不愿打赌,事情就那么先这样吧,一切等我大哥来定夺。我们先回去了。”
沈梦红彻底被激怒,跳了起来:“不恭顺的东西,你是仗你大哥的势么,不准走!”
塞妾(三)
沈梦红在沈家作威作福二十几年,今时今日才知道自己一张嘴吃了几十年油盐斗不过十八年轻的新妇就算了,居然还斗不过十五未出阁的丫头片子,被气得说话都失了分寸。
还有边上坐着的老三媳妇,跟个木桩子似的,听了那么久,愣是不说一个字来助助。
话说这萧氏四年不见,真当刮目相看。
记得她以前动不动便红眼晴抹眼泪,哭的时候小脸白净,鼻头红红的,无限惹人怜爱,若不是出了那档子事,抛开贵女难养的想法,连沈大夫人都极为喜爱,更别提沈老夫人了。
如今的她,别说红眼睛抹眼泪,居然连脾气都没有,识大体,贤惠做足了样子,还能与长辈舌战至此…眼见萧羡鱼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还有沈芊的倒戈相向,沈梦红心下决定拿孝义下手,来点软的。
就咬死让沈珩早日有后是他父母的心愿,然后去把那二位的牌位请过来求她,敢不收?
苗氏这回动了,心领神会去祠堂请了牌位过来。
接着,沈梦红收了威严,近乎哀求地叫了声“珩哥儿媳妇”。
沈芊一听,小脸上的嘴角颤了颤,万没想到一个妾室而已,她插手后事情就该打住了,可二姑母却是搬来父母牌位,打死了主意要逼萧氏收人。
萧羡鱼见沈芊的神色,马上猜出她是拿沈梦红没法子的,而自己估计也得折在这里。
她能预想到沈梦红下一刻便痛哭流涕,当着牌位的面,拉着她的手求她把人领回去。
往她和沈珩院里塞人这事,一旦开了口子,以后便杜绝不了,除非沈珩自己挑的,不然她真不敢擅自做主。
可眼下怕是要顺了这二姑母的意了…萧羡鱼心里正要下决定,自己先晕吧,耍耍无赖也好,免得被沈梦红发作在先,落一个刚进门便又是请牌位又是令长辈啼哭的名声,这对沈珩也是有影响的。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流星大步跨了进来。
沈珩肩披墨色大氅,底下一身紫色官袍,进门时就将官帽交给了青杨。他眼神微冷,眉宇间在官场上的杀伐决断未散,目光锐利地扫视众人,那股子威严直接灭了沈梦红想拿捏人的气焰。
沈芊见到他,欢喜唤声大哥,而萧羡鱼也小声唤了声相爷。
沈珩冷淡地唤:“二姑母,三婶婶。”
“珩哥儿回来啦。”
沈梦红马上变面,看着身穿一品紫色官袍的大侄子,扬起讨好的笑容。
“我远远听见二姑母是在责骂我刚娶进门的新妇?”沈珩看了父母的牌位被请动,凌厉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