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彪内力最强,他隐隐看到是一个黑衣女子,头戴帷帽,吹箫之人正是这个月光之下的女子。只听见那箫声婉转低沉,凄楚无比,好似一个女子在低声的哭泣。“雪落寒冰霜月剑,玉箫魂断秘幽宫!”那女子一曲吹罢,便吟出这样两句诗来,声音冰冷的像结了霜。
“八爪狼”柴良一听后,身体巨震,牙齿也格格不断地发出了声响,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磕磕巴巴的叫到:“不知……不知您……老人家……驾临……驾临此地,真是……真是……万死……万死……”
其余四煞看到柴良如此害怕,都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五人相识二十余年,这柴良阴险毒辣,足智多谋,好色成性,无论遇到什么场面,从来没有像现在怕成这个样子。尤五娘伸手拉住柴良的左臂,惊讶地问道:“你失心疯啦?什么事情将你吓成这个死样子?”
柴良反手一掌打在尤五娘的脸上,厉声骂道:“臭婊子还不跪下,再敢多说一句话,小心丢了舌头!”尤五娘被打的一愣,马上就要发作,就在这一刻,山上传来那女子冷冷的声音。“看来你还是有点儿记性。你们五个人每人都留下一只手,然后速速离去吧!”
漠北五煞只感觉这声音冷的出奇,就像一阵寒风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但见那柴良伸出右手拔出尤五娘的柳叶刀,奇快无比的将自己的左手砍了下来,接着惨叫一声,将尤五娘的柳叶刀抛在地上,飞身消失在月色之中。
其余四煞见到这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女子是何方神圣,竟将柴良吓破了胆,对方只是轻轻说了句留下一只手,他竟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自己的左手砍了下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以想象。
只见那女子接着说道:“你们几个还在等什么?要我亲自动手的话,可就不是一只手那么便宜的事情了!”
钱环暴怒骂道:“兀那婆娘,你是人是鬼,你他娘的想要老子一只手,只怕你还……啊……啊……啊……”其余三人只觉黑影一闪,然后就看到钱环话没说完,就捂着嘴在地上惨叫着打起滚起来。
孙彪几人强行按住钱环不让他动弹,看到血汩汩的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将他双手拿开后,看到钱环张着大嘴,嘴里的血一直在往外喷。孙彪封住他穴道止血后,才发现钱环嘴里空空如也,一条舌头不知道去了哪里。再回头看时。那女子依旧站在那月亮之下的山峰上。晚风习习,衣袂飘飘。
这绝对是鬼。一个可怕的女鬼。那山峰离他几人所在少说也有半里之遥,要是人的话,怎么可能顷刻之间就取了钱环的舌头,而又回到了原处?难道不是这女子所为?还有别的人近在咫尺?孙彪三人转头四顾,发现除了躺在一边不知死活的木青云,就只有山峰上的女子了。
就在刚刚柴良还在警告尤五娘快快跪下,再乱说话就要丢了舌头,这才不到半盏茶时间,柴良断手而走,钱环的舌头却是给丢了。尤五娘捡起自己的柳叶刀,正要断自己的左手,却被孙彪用短戟挡住。山峰上的女子继续说道:“她领悟了,你们两个还执迷不悟,非让我动手吗?”
周能双锤一碰,叫了一句:“娘了个熊,一起上!”然后就飞身朝着山峰跃去。孙彪紧随其后,但却抢在了周能前面。尤五娘心生胆怯,没敢跟着上前。
呆立在山峰下面的尤五娘,看到孙彪抢先攻到黑衣女子的身前。只见黑衣女子右手一挥,就将孙彪的双戟夺下,然后左手玉箫一点,孙彪大叫一声,捂着双眼从山顶滚落。而这时周能也已到了跟前,黑衣女子抛出一支短戟,“铛”的一声震飞周能先到的左锤,然后右手向上一撩击飞他的右锤,紧跟着就听见周能闷哼一声,原来短戟的边锋恰好将他的鼻子给削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漠北五煞横行漠北几十年,而今却是一个自断右手逃走,其余三人都是不到半招,钱环丢了舌头,周能没了鼻子,而孙彪则失去了双眼,以后再也没有“赤睛虎”了。尤五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呆呆的说着:“你是鬼,你是鬼……”
山峰上的女子飘然而下,瞬间到了木青云的身旁。只见她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帷帽,看不出长相和年龄。
黑衣女子伸手在木青云鼻前一探,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然后他抓起木青云的右腕,还能感觉到有微微跳动的脉搏,便将一股真气注入他的体内。快要死掉的木青云被传到体内的内力一激,竟醒转了过来。他一把抓住眼前的黑衣女子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快,……快去……嘉峪关,紧急军情……”然后又昏死过去。
黑衣女子一把甩开木青云的手,“啪”的一声扇了他一个嘴巴,闪身而至尤五娘的面前道:“你的性命暂且记下,今后归我门下,任我驱使罢。”说完右手捏住尤五娘的双颊,将一粒丸药塞到她的嘴里,然后左手一拍她的后颈,让她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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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五娘感觉到自己像咽下一个冰块儿一样,腹内奇寒无比,冻得她不由自主的打起寒战来。尤五娘一双媚眼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黑衣女子冷冷说道:“归我们下,当然要服下本门的‘玉霜丸’,这对你的内力提升有益无害。”
尤五娘心生恐惧,不安地问道:“难道这不是毒药?”
黑衣女子淡淡的说道:“也算是毒药吧。”
尤五娘一听,万念俱灰:“你不如现在就将我杀了罢。”
黑衣女子说道:“你不必惊慌,这毒药只是每年发作一次,只要你效忠于我,我定用内力帮你驱毒。”说完走向木青云,接着道:“这个人还没死,你将他扶上马,跟我走吧。”
百里无双赶回玉门关,已经是第二天的卯时了。晓风瑟瑟,残月如钩,早生的白露打在她的头上、脸上,染湿了他的寸寸青丝。胯下的白马早已疲惫不堪,而百里无双也是满面风尘。两天两夜,他从玉门关和阳关打了个来回,此刻的她饥困交迫,只盼能早一步赶回,好告知师父和常洪关于阳关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