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司命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手臂上开始起鸡皮疙瘩,“上神在地府过得可是安稳?”
“比天上舒服多了。”孟婆伸手想抹一下自己脸上的粉,哪曾想刚一伸手,司命下意识就抱了头跳到一边,一脸警惕。见到这样的场景,孟婆只想笑,“怕什么?”
司命没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暗骂自己心虚,脸上却陪着笑脸:“久目上神当年的英姿小仙也有曾耳闻,这不是……嘿嘿。”
“看着你这么狗腿的模样……”孟婆眯眼,“我就在想,当年你是不是也是如此狗腿的写我与帝止之间的劫数,又是如何把凰女硬添入帝止的命格簿之中的。想必,很刺激吧?”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位久目上神,当年就是出了名的瑕疵必报,当年她与帝止的破裂更是有他的一份功劳,如今碰上了,自然是要说上一番的。
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这……当年都是伏羲大神的授意,小仙也不敢妄自添改不是?”司命觉着,这地府就是克他,从任何意义上都是。
孟婆冷笑:“如今呢?莫不是也是伏羲授意,篡改了薛的命格簿?”
一听这话,司命只觉得脑门上的冷汗都可以变成一条河了。
“……”沉默是他唯一的选择。
“拭目以待。”孟婆留下这句话就甩着袖子走人。
司命抿唇,忽而开口:“上神,当年的事情牵连了太多人。您与天帝,不管如何都是不会在一起的。许多人为了当年的事情受到了惩罚,您且放下罢。如今,再没有人是您的敌人。天帝当年,也算是万不得已。”
“万不得已?”孟婆冷哼,“好一句‘万不得已’。这样的一句敷衍,就能平息掉我的愤怒?”
“上神,一个人若是真的将另一个人放在心尖上,自然是不愿对方受得一点苦一点伤害的。即便,”司命团咽了一口口水,说话有些急,“您想着不过生死相依,但是不一样的,真的。”有些感情,不是说生死相依就能满足的。有些感情存在着,就是为了,我为你而死你的命我守着你是我的一切。
感情说起来很自私,你必须活着,不然我又是为了什么?
孟婆猛吸了一口气,道理不是不懂,但是谁又能忍得了当年被强行剥离的痛楚?
更何况是她这般骄傲的人?
皇宫的豪华程度已经不在宋洵的脑海想象的范围里了。到了皇宫门口还没有什么感觉,一进皇宫才知道,什么叫做:‘走断腿也走不完的宫殿’。
从皇宫正门门口到祭祀殿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桂公公是个走习惯了的人,四五十的人了,走起来比宋洵快多了。
陆禾笙是修炼的人,自然也不会说跟不上之类的。这倒是苦了宋洵,长久不锻炼了,身子骨都软了很多。如今忽然来这么一剂猛药,他有些缓不过劲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到后来,完全是靠着他的执着在往前走着,意识都已经要涣散了。
他想到了初次跟着陆禾笙从郊区走到皇城,那时候走个两天都可以,如今走个一两个时辰就吃力了,看来是时候锻炼了。
想到这个,他又想起陆禾笙的瞬移符咒,眼睛顿时都亮了。他伸手拽了拽前头的陆禾笙的衣角,抬脸,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陆禾笙一开始不懂,后头见他扭动着自己的脚作休息的模样也就明白了,不免失笑。他摇摇头,指了指自个儿的包袱:“没带。”
“……”宋洵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他的包袱又重,如今背在身上,就像是背了一座山,整个人被压着都直不起腰。
陆禾笙摇了摇头,手一伸,拿过宋洵比较重的包袱背在了身上。正当宋洵感动陆禾笙如此贴心的举动的时候,另一个包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比他原先的要轻上许多。
“别想偷懒。”陆禾笙说完又抬脚,“跟上。”
“……”从来不理解那些有师傅疼爱的人是一种什么享受,反正他就是师傅不疼师傅不爱的!
宋洵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脚一点点拖到祭祀殿的,等到好不容易到了的时候,完全不顾形象,一下子仰躺在了大殿前的草坪上,沉重地喘着气。
瞧着宋洵这副模样,桂公公觉得能容忍这样的人,陆禾笙果然不是一般人。一扭头,就看到了陆禾笙挂在唇角的笑容。
软软的,很舒适。
这是当今皇帝陛下对陆禾笙笑容的形容,桂公公没见过,只当是皇帝陛下的过分夸张了。毕竟,谁能想到一个整天僵硬着脸的人笑起来会是软而舒适的?
如今见着了,才知道皇帝并没有骗人。
笑容,恐怕是一个人最大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