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表示:“说实话。”
他这一问,让她有点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坐在沙发椅上,面朝着窗外纷繁美丽的夜景。她的声音是一种很难自控的颤抖和哽咽:“今天突然得知一个很久没联系过的老朋友走了。”
他不太明白:“走了?”
她轻声说:“抑郁症,自杀。”
他感到震惊,顿了几秒,问她:“你想马上回来吗?”
她说:“他就在重庆。明天开追悼会。”
“你去参加?”
“还没考虑好。”
他沉吟了片刻,问:“怕那样的场面?”
她怔了一怔,没想到他会猜中自己的心情。她很坦白的向他承认:“怕。”
他说:“你想去送他最后一程,却又怕见到他最后一面。”
她低声说:“是的。”
他细细叹了声气,说:“宝。你要知道,你不去,并不表示他没走。”
她眼底湿润,但尽量避免流泪。她说:“我知道。”
他问:“是感情很要好的朋友吗?”
她如实说:“也不是。”
他有些担心:“我觉得你情绪特别低落。”
喻宝昀的情绪确实特别低落。睡一觉醒来,仍然没缓过劲。
她上午陪裴琳达和杰克去磁器口。中午吃饭时,她告诉裴琳达,下午要去见个老朋友,就不再随他们游玩了。
裴琳达笑嘻嘻问她:“是不是在重庆有旧情人?”
她十分勉强的笑了一下,摇头否认。
阴了半日的天,午后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追悼会是下午四点开始。
喻宝昀三点四十到达殡仪馆。
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不多,几乎都是李礼鸣的至亲。想来树倒猢狲散,从前那些与他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早都闻风散去了。大学同学中,除了旬言,还来了当年与李礼鸣关系交好的王天峰和岳博。
他们都认识喻宝昀,也都知道如今旬言的太太另有其人,但大概旬言已告之二人今日喻宝昀或许会来,所以他们见到她时,只是感慨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并为表现出惊诧。
追悼会时间不长。
灵柩前献花的时候,喻宝昀直视了李礼鸣的遗像,随后偷偷掉了两串眼泪。
李礼鸣的长辈们此时开始在灵堂里放声哭泣,气氛万分伤感,让人身处在内,不禁感觉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