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她的说词有趣,特意回头看了她一眼。车内的光线很暗,但他能出奇的看清了她的脸和她眉眼间缓缓流转的一丝灵动。他感觉自己突然间有点杂乱,很快重新窝了回去,抬高了音调断定她是清楚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她并不直白的说出来,而是表示:“我相信你能达成所愿。”
他呵呵笑笑,但很快停下笑,也很快自嘲:“我先天条件不足,只能靠后天努力。”
她没想到他会在她面前如此不保留的剖析自己,不免因惊讶而一时语塞。她说:“你先天条件很好,后天也足够努力。所以你肯定会赢。”这既是一种安慰,更多的是她的确信。
他却坦言:“你不会知道偏爱这种感情的力量有多大。我看似家庭健全、父慈母爱,实际上父亲眼里只有大哥,母亲的关爱全给了三弟和咏儿。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与孤儿差不了太多。”
她淡淡说:“我当然知道这种感觉。”
他想起她自幼父母离异,母亲还早逝,虽然有其他亲人关心爱护,但毕竟存在感情上的某种缺失。他不晓得该不该问,但忍不住问出了口:“你父母为何离异?”
她简单总结:“感情不和。”
他说:“如果感情不和,勉强在一起只会更难受。”
她不对此回应。
他又问:“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父亲。他还健在吗?”
她答:“在。”
“日子过的如何?”
“过的很好。”
他有些好奇:“评判的标准是什么?”
她想了想,道:“身体健康,衣食无忧,且有了儿子。”
她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他猜想她对自己父亲的感情必定十分复杂,脱口而问:“你会不会恨他?”
她沉默,并且长久的沉默。
他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她的雷区,立即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她却突然反问他:“你恨你父亲吗?”
他意外:“什么?”
“会不会恨他的偏爱?”
他沉吟了一阵,拿捏不出最恰当的答案,只说:“有时会,有时不会。”
她说:“其实你渴望得到他的关注。”
他愣了一愣,随后笑起来说:“你轻易猜中了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