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又问:“鸡蛋也是你煎的?”
“嫌弃?”
“不敢,我是觉得煎的还挺有水平。”
叶添拿笔勾勾画画完一份文件,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守得住寂寞创得了辉煌。你哥才华横溢,煎鸡蛋都要比凡人好吃一倍。”
说完他又把玻璃杯推得离时遥近一点,温声道:“趁热把豆浆喝了,你不能吃凉的。”
时遥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没说话,很顺从地把豆浆油条和鸡蛋全吃了个干净。
吃好饭,时遥收拾盘子准备去刷,还没等她站起来,叶添的长手已经把一摞碗筷取了过去。
“写作业去,”叶添说,“高三学生了,怎么这点自觉都没有?”
“叶添,”时遥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忘了我为什么住你家啊?”
叶添很娴熟地刷着碗,留给时遥一个挺拔的背影:“为了让你帮我处理家务——但这不是特殊时期么,你现在碰不得凉水,等你好了以后洗完拖地一样都少不了,急什么?”
他余光瞥见时遥还杵在门口,又说:“我是社会主义下的好公民,还没沾染资本家那套食人血肉的丑恶嘴脸,体谅一下你这个劳动工作者而已,可别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时遥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好服从调遣,回屋写作业。
周六这天两个人都休息在家,但是又都各自有事要忙。时遥有做不完的习题试卷,叶添那边也有写不完的邮件,隔着一堵墙,时不时能听到有电话打来,而叶添每每接起电话都会蹦出一连串陌生的专业术语。
时遥发现叶添之所以忙,有一半的原因都与一个名为“股市”的集团有关,一会儿要对方发资料,一会儿要视频会议。起初她还以为“股市”就是“十年炒股两茫茫,先亏车,再赔房”的那个股市,后来听出这似乎是个公司,才闹明白叶添敢情是打了两份工,周末也不闲着。
时遥听了两耳朵就没再仔细琢磨,她本来也无心管叶添的工作状况,竖着耳朵听墙根是另有原因——她原是本着光荣劳动的目的来的,现在倒好,小到接水大到拿外卖,叶添一样都不准让她做,完全把正常的生理期当成了坐月子来养,弄得她连上趟厕所都要小心翼翼。
吹着空调好吃懒做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周末就这么一晃而过了。时遥保守估计,自己大约胖了三斤,
周一一早,时遥背着书包上学,叶添上班,临走前交待她:“记着找老师把住宿退了,我那个追求诗意的角落有点积灰,需要打扫。”
时遥没言语,只跟他挥了挥手。
上午公布上周测验结果,学生们周末浪费青春的喜悦被成绩单一扫而空,考的好的闷声暗喜,考的不好的哭天抢地,教室内一时哀声四绕,堪比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