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虞芩驚喜得羞紅了臉,眼角餘光偷瞄著對方英挺的面容,她雙手用力握住蛇形銀飾,感覺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莫非這就是銀飾的力量?是銀飾引導他來到她的身邊?
整堂課下來,教授說了什麼,她破天荒的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悄悄的感受著身旁之人的存在,就連他身上傳來運動後的汗味,都讓她感受到強烈的悸動。
可惜,課還是有結束的時候,當下課鈴聲響起時,虞芩沮喪的知道自己小小的幸福即將消失。
沒想到那正要離開的人忽然彎腰附在她耳邊說道:「虞芩學妹,妳笑起來很漂亮。」
他知道我的名字,還誇我漂亮!
虞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思緒瞬間炸開來,一整天下來,她的腦海中不斷重播著他淺笑低語的模樣,那是她以前從來不敢奢求的,她低下頭看著那蛇形銀飾,紅色的蛇眼好似有光芒閃過。
夜裡,虞芩做作了一個夢,夢裡她站在校園中那條開滿梔子花的小路上,滿天花雨隨著微風起伏,彷彿進入仙境。
而他就坐在其中一棵樹下,手上抱著鍾愛的吉他專注地演奏,充滿動感的音符從他指尖流洩而出,伴著渾厚富有磁性的嗓音交織成令人心醉的旋律。
癡傻的凝視著前方的身影,虞芩卻不敢靠近,生怕只要出了一點聲響,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她的心跳得又快又急,彷彿隨時會衝出身體,全身血液激動地咆嘯,那是她活了十幾年都沒有過的經驗,她一時有些暈眩,不自覺地往後退,鞋跟卻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斷枝,頓時發出輕脆的喀嚓聲。
「什麼人?」受到聲音驚擾的他抬起頭,目光恰巧對上她慌亂的羞顏,他挑了挑眉,難得的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我不是故意的,我……」她望著他手足無措的說,全然忘了這只是自己作的一場夢。
他朝她走近,手指輕輕拂去落在她髮上的花瓣,那溫柔的動作彷彿在對待易碎的珍寶般,「傻女孩,妳在怕什麼?」
那嗓音既輕且柔,帶著深濃的情感,就像是情人間的低語,惹得虞芩的呼吸不禁一促,好似要溺斃在這虛假的甜美之中。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再靠近他一點,腳下卻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直直撞入他懷中,屬於他男性氣息瞬間在鼻尖瀰漫,她雙頰立時染上一片羞怯。
「妳是不是喜歡我?」他端詳著她佈滿紅潮的臉蛋很直接的問。
她將頭埋在他懷裡,嬌羞的輕點,沒想到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無奈又為難的嘆息,她心頭頓時一震,眼眶中水氣逐漸匯集,老天爺未免太過殘忍了,就連在夢裡也不給她一點希望嗎?
「你……討厭我嗎?」虞芩艱難的開口,卻恐懼著那可能的答案。
「怎麼會呢?誰會討厭美女投懷送抱。」他打趣的取笑她,語氣中卻透著些微淡淡的苦澀。
「那你要不要接受美女的請求和我交往呢?」或許是因為在夢中,虞芩的膽子也比平常大了許多,她踮起腳尖,微微嘟起雙唇,輕輕擦過他的唇瓣。「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即使我變成這樣,妳也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他衝著她露出詭異的笑容,然後恐怖的景象發生了,他英俊的臉孔居然開始融化,變成黑色恐怖的黏稠液體,下半身也跟著冒出白煙。
「啊——」虞芩被這突來的情景嚇著了,發出尖銳的慘叫,美麗的臉龐刷的一片慘白,什麼少女情懷全部消失,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懼。
「放開我!放開我!」她瘋狂的掙扎著,可女人和男人的力氣本就有先天上的差異,再加上她一開始就被鎖在他的雙臂之中,根本無法逃開,只能看著他那正在腐蝕的臉緩緩朝她逼近。
「不要!」就在危機關頭,她體內爆發出一股怪力,她使勁一推,終於掙脫他的懷抱,立刻頭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跑開。
「別走!妳不是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嗎?」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半邊身軀已經被腐蝕殆盡,殘餘的身體以詭異的姿態朝她移動。
「不要、不要——我什麼都不要了!」虞芩慘叫著想逃離這恐怖的夢境,她雖然喜歡他,可這不是她想要的永遠,不是!
「妳怎麼可以跑呢?這是妳的願望呀!」突兀的尖銳嗓音突然從四面八方襲來,一隻巨大的怪蛇不知從哪冒了出來,黏滑的身軀纏繞住她的雙腿,鮮紅的眼睛發出像血一樣的光芒,與牠這麼一對視,虞芩感覺身體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怪蛇冷笑著咧開大嘴,準備將她一口吞入,忽然,虞芩聽到四周響起清脆的鈴聲,那聲音每響一聲,她的神智就清醒一些,周圍的景物也會淡去幾分,同時她胸口發出淡淡白光,那條怪蛇見狀,似乎有點害怕,極不甘心的鬆開對她的箝制。
快跟著那鈴聲走!
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有點像是好友宋嵐的聲音。
她幾乎是反射性的朝著那鈴聲的方向走去,壓根不敢有所遲疑,身後已然成異形模樣的他和那恐怖的怪蛇,似乎對鈴聲有所畏懼而不敢靠近,卻亦步亦趨的尾隨著,赤色的雙瞳充滿怨毒。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虞芩快要走不動時,她突然看到前方冒出一個白色的光點,她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毫不猶豫地朝光點走去,同時也聽見身後好似傳來憤怒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