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枝真的信了,缓缓睁大眼,视线从男人脸上一路下滑到他的胸口,再往下到他的腰,停顿了起码十几秒,她犹豫了下,再颤颤悠悠地往下挪了那么个十五厘米左右――
单崇换了个坐姿“往哪看?”
卫枝默默地收回目光“男人不要随便说自己的腰不好。”
“是不好,你之前不是看到了吗?”单崇说,“货真价实放了钢钉的,现在哪怕一把火烧了骨灰都得比你们重二两。”
在他的提醒下,卫枝没怎么费力就想到了他背脊上的那道狰狞的疤(毕竟天天在画同款),很是历历在目,她动了动唇“那……还疼吗?”
男人愣了下。
原本含在唇边的懒散收敛了些,他认真而缓慢地瞥了她一眼,说“不疼了。”
空气中浮动的气氛变得有点怪怪的。
卫枝抬起手,不太自在地用食指挠了挠脸,冰凉的指尖压在滚烫的面颊上缓解了她的尴尬……眨巴下眼,满脑子都是他方才投过来意味深长的那一眼。
……他不会发现了吧?
发现她对他图谋不轨这件事。
干。
她就不该多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十分抓狂,就在这时,旁边一直低头玩手机的人救人于水火,提出了一个很有创造性的问题挽救了眼下的微妙气氛――
背刺“崇神,你那疤不是在腰上?……小师妹什么时候看过你的腰?你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脱过衣服?”
卫枝“……”
卫枝“…………”
在卫枝的脚指头都快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时,单崇平静道“崇礼那几天都是零上,我一个大男人在储物柜那边脱个速干衣有什么问题?”
背刺的视线在两人中间来来回回,过了很久“哦”了声“男人也还是要保护好自己才行,我只是怕giegie被占了便宜。
单崇冷笑一声。
……
到了这个训练基地的跳台上面,出发点高的卫枝都有点儿恐高,扶着栏杆探了个脑袋往外看了眼,横着吹过来的风差点把她的头都吹飞。
下一秒就被一把拎了回来。
男人已经穿戴好了所有的护具,正慢吞吞套他最后那件雪服外套,这一举动确实又很有老年退役惜命选手的味道……最后系了系头盔拉下雪镜,他出发了,算作热身先直飞了那么两把。
然后第三把的时候随便转了个外转的720°,落地时候没怎么落好,做了个贴地板尾平衡――
还以为他要摔了,卫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最后一面他站了起来。
第四次回到跳台上,男人跟背刺商量了下怎么拍,大概就是他提前几秒出发,背刺紧跟着,然后等他跳的时候,背刺跟着一块儿跳――
在半空中给他拉镜头,跳起来的瞬间给板底1s镜头,再拉远拍清楚转体次数,最后在给板底2s镜头。
听到背刺也要跟着一块儿飞台,卫枝惊呆了,那天她就是放着直板跟着在台子下面路过都摔了一跤!
“相机调好。”“知道了,我你还不放心吗?”
“上次被卫枝整出阴影了。”
“那她确实有点离谱。”
……
这两人凑一起肆无忌惮地讲第三在场人的坏话。
“那天被整出阴影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第三在场人开麦,可惜没人理她。
准备开始今日带货营业的两人商量好,背刺固定好相机,拉下雪镜,说了声“走”,紧接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离开出发台,卫枝没怎么在意后面那个跟拍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前面那抹黑色的身影上――
八米大跳台真的很宽也很高,男人放直板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看上去小的只有平时的二分之一……
直板放速,上台。
屏住呼吸,那一秒,卫枝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盛夏午后,她睡眼朦胧地打开电视机,看着电视机里冰雪皑皑的世界,有个男人踩着雪板,从高高的跳台后面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