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叶朝他恶狠狠地咳了几声,气极败坏地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刻木头的人?”
刻木头的人?
钟了足足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哭不得笑不得:“……是,他出门去了,阁下是何方贵客?”
施小叶柳眉高扬,不答反问:“你们什么关系?”
“他是我相公。”
只一句话,惊得施小叶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她心心念念,千想万想,就是没想过这位公子可能是有家的!在她的观念中,这样俊朗不凡的人理应是属于她的……更糟糕的是,她上看下看,死活挑不出对方半分毛病来!
跨下马好像急欲与主人分忧,也跟着躁动起来。
施固威赶忙勒紧缰绳,趁机对施小叶道:“既如此,小姐我们回去吧。”
“凭什么!”施小叶也不知哪里来的一团火气,举起马鞭指向钟了,“你们把她给我带回去!”
施固威急道:“小姐不可胡闹。”
他倒不是怕别的,而是那男人的眼神让他记忆犹新,若真做出绑他妻子的事,后果恐怕难料。
可施小叶天不怕地不怕,一心想着她的如意郎君,冷冷道:“我说怎样就怎样。”一扬眉头,“你,是乖乖跟我们走,还是让我们绑回去?”
钟了敛睫瞥向印在石板上的马蹄印,手掌无意识护在小腹前,“看小姐不像恶人,恭敬不如从命,我随你们走一遭。”
(五)
施家的人对钟了还算客气,毕竟是大户人家,商人重在言利,做不出杀人放火的勾当。
施固威亲自将人带到一处小舍,舍中简陋,止有一张窄木板床和一些零星杂物,好在还算干净。钟了环视一周问:“这就是我的住处了?”
施固威未料到这小小女子敢主动与他问话,迟顿地应了一声。见眼前之人安静娴雅,不畏不惧,又不由生出几分敬意,拱了拱手道:
“这位夫人,今日之事是我家小姐一时鲁莽,委屈了您,您放心,小姐她绝无恶意,在下会劝说小姐,让小姐回心转意。”
钟了沉吟片刻,“多问一句,贵府小姐可是惦念妾身外子?”
施固威一愣,不知如何做答。
钟了却不以为意,连神色都没什么变化,只道:“罢了,烦劳总管帮我转告小姐,她若愿意聊聊,可以随时找我。”
施固威应声而去,而后是房门落锁的声音。
钟了抚着肚子,慢慢在床上坐下来。
这厢施小叶听完施固威一字不差的转述,怔了很久,突然一拍桌子,气愤地叫喊:“她这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