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陞俯身凑近说:「你很懊悔?在钟任大哥的告别会结束后,母亲在大家面前被人推下,所有人都看见了,可你却错过了。」
「那人是你杀的?」钟璦眼底染上一股红色的愤恨。
钟陞无奈地摇了摇头:「口说无凭的事,你这只是怨懟我罢了。」
「母亲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总会睁眼醒来,陪我们到最后。」
「【本报讯】今日警方公布,三十多岁的嫌犯曾是钟氏企业的前员工,因不满企业长期对劳工不公的打压,进而引起了杀机。」
「【本报讯】钟氏发言人表示,对于是否有长期打压劳工所事,他们相信司法会替他们证明一切。」
一样是那全白的病房,女人昔日的美丽,如今仅能靠着脂粉维持最后一丝端庄,那本该富贵的手像是快要凋零牡丹,只剩凸得明显的骨和血管。
一旁的年轻女子,有着和女人相像的长相,她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的白发,一边喃喃问道。
「母亲,你什么时候长了白发?」
「我替你染黑,好不好?」女子靠在母亲身上,闻着对方身上那一如既往的晚香玉的味道,还有那跳着的心跳。
母亲也只爱男孩儿,不爱女孩儿。
「你最爱钟任大哥,爱钟陞大哥,就是忘了我也爱你。」
「时间是怎么过得这么快?你说是不是?」
「你不用怕,我还有下半辈子可以陪你。」
我们还是幸福的,对不对?
床上,母亲睁大着眼,嘴一开一合,好似在回答她什么。
只是没有声音罢了。
「看见了?钟家的老夫人一夕之间成了这副模样。」钟陞问了问看着这副场景的钟兰。
自从老夫人昏迷不醒后,钟家陷入一片昏乱,身为老夫人心腹的莫云淮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钟兰松开扶在门把上的手,没有去打扰那片安寧。
她转身宣布道:「钟先生,钟氏是您的了。」
钟陞听了却不讶异,问道:「你本就打算这么做?母亲的事,可是一个意外。」
「天若注定的,我们也是挽留不了谁。您认为钟家不死,钟氏自然能活。」
钟陞深深地觉得,眼前女子实在是过于平静,和她外表的年纪完全不合。
但也有了一丝,她失忆前的影子,曾经那个冷漠、对人感到绝望的少女。
「那我就接下了。」钟陞也不矫情推拒,爽快地应声。
「害了奶奶的兇嫌,您要怎么处理?」钟兰问。
「媒体上不是说了吗?交给司法处理。」
「那个人,真的是犯人?他怨恨钟氏的原因,是真的?」
钟陞看着她好奇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笑意。
「原因,你应该去问问莫云淮。」
「至于是不是那个人?母亲人还在就好。」
她要活得长长久久,过得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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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病院,一辆黑车停在了门口,有人拉下车窗,对正要离开的钟兰说:「钟兰,我送你回去。」
转头一瞧,那人便是钟逸。
「钟逸,你怎么会在这里?」钟兰上前问道。
「莫云淮要我来接你回去。」钟逸如实回答。
「他是要你把我送去搭船,回去小岛?」
钟逸笑了一声说:「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想载你去兜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