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轰动了整个盛京的传闻便是镇北大将军、雪境境主李听澜那一封八百里急报,奏疏上称北疆告急,匈奴正欲卷土重来,闹得盛京一片人心惶惶。而皇帝不明不白地晕倒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传出去的,否则大雍这个国家必然处于囹圄之中。
如今知道承华帝出了这档子意外的人,只有他们集中在大殿之中的几人和前来医治的长宁王妃和几位太医而已。
赵宥敏锐出声道:“曹公公,速将那奏疏呈予王妃看看!”
经赵宥这一提醒,在场众人面色皆一凛,是啊,若是信上有点东西,那就说得通了。
“好……好……”曹海立马反应过来,将那陈放着奏疏的托盘从另一侧端了上来。
孙思乔隔着一张帕子小心地捏起那一张奏疏,映在烛火下仔细看了看,又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随后转身将这张纸片与几位太医传阅了一阵,几人面上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在场其余人不懂药理,只得紧紧盯着几人的动作,观察着他们的神情。
最终,孙思乔与几位太医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后转过身,漂亮的眉宇间尽是深重的忧思之色:“似有蹊跷。”
“我想去请欧阳云先生来一趟。”孙思乔道,“他是全天下对毒药之理参悟最深之人,或许他能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案。”
说着,孙思乔的目光望向了三位面色各有各凝重的王爷,毕竟,陛下倒下了,这里与他最为血脉相亲、且有权做决定的人,便是这三位殿下了。
“……那还不快去。”赵子昭见左右的赵朗和赵宥都沉着脸色不说话,冷冷道。
长宁王向张衡山微微点头,示意他去跑一趟。
张衡山向几人拜了个简礼便一甩披风,极速离去。
正当大殿里短暂地陷入一段沉默之时,赵朗忽而抬起了头:“若父皇短时间内醒不过来,如今又遇乱局,怎么办。”
当他凉飕飕的话音落下之时,原本就沉默的大殿上氛围更加紧绷了一瞬,像是一张拉开了满弓的弦,似乎再稍加施力就会断裂一般。
赵子昭微微眯起眼,阴阳怪气地冷笑道:“大哥真是好心思,欧阳先生还没来呢,你就开始盘算后事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赵朗面色沉稳,语气十分坦荡,毫无心虚之意,“况且如今正处多事之秋、北疆危急,大雍不能没有人主持大局。”
“呵,那你说父皇如今病倒了,又有谁有这个资格认定谁来主持大局?”赵子昭冷笑连连,“不会大哥要毛遂自荐吧?”
“赵子昭!你不要血口喷人!”
“呵呵……”
赵宥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讽刺,在心中若有所思。
宋珩之则是缓步走到看着两位殿下斗嘴、面露难色的曹海公公旁边,轻声道:“曹公公,陛下可曾留有过什么诏书没有?”
“关于,万一遇上特殊情况、一定要选一个人的?”
一听这话,余下几人的目光都直射而来。
曹海一听这话可不得了:“哎哟,宋公子你可放过老奴吧……咱陛下正值壮年,怎会有立遗诏的想法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三个殿下在这儿盯着呢,说错一个字都是脑袋不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