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宥当真不会武功吗?他断然不相信。
传闻中惊才绝艳的琅琊王,被韩太傅阅尽三朝皇子还能评上一句“真龙之相”的人,一定不会只是个武道平庸之辈。
至少在初遇之时的纠缠中,赵宥所表现出来的可不像是什么武道平平的模样。
可一路以来,他却从未真正出过手。
赵宥究竟在隐藏什么?
宋珩之看不透他。
……
“明日之后,任你去留。”
赵宥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意做送客状,不欲多言。
宋珩之得了赵宥的回话,心中却平白生出几分不是滋味的酸涩。
他咬了咬下唇,冷着脸关上房门,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宥沉默着在榻上又躺了一会儿,才懒懒地起身坐到桌前,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杯酒,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入口微辣,略有回甘。
自是比不上他曾经在盛京城里喝过的琼脂玉露。
但他也并不留恋那些虚假的奢靡。
他曾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张狂,他曾有揽尽九州繁华的宏图伟业之志,他曾随师父学习绝世的剑法,他曾视他的父皇为一生榜样……
可是一切都随着母妃的死化作了过眼烟云。
盛京那一道高高的墙,困住了很多人。
包括他赵宥。
他很清楚,他从来没有走出过那道高墙。
赵宥面无表情地兀自再斟了一杯酒,唇角撇了撇,眸色里带起几分嘲弄。
一醉方休才好。
最好是醉到斜阳西处、日落楼头。
从此了无牵挂。
赵宥自与宋珩之丢下一句“任你去留”后便再没有出现过,一天半光景里,宋珩之反倒是与裴修尧与龚道济交流不少,了解了不少朝堂之事。
只是了解这些于他而言也没用了,他生于江湖、长于江湖,也最终一定会归于江湖。这些朝堂的故事,都不会再与未来的他有关。
“江湖再会。”
宋珩之拜别两人,去收拾行李。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并无异样,只是桌上多出了一张银票。
宋珩之看着桌上的银票,眼中的情绪逐渐晦涩不明。
一百两金。
这么一个烂人,倒是说话算话。
却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见么。
宋珩之冷着眸捏起银票,手上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