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可晴没有坐下来,她一直神游天外,甘画发现她似乎无法集中注意力,脸色也差了很多。
阮可晴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化妆,不带妆后皮肤没有同龄女孩子那种水润了,像是提前干枯了的白色花瓣。
甘画提醒她:“阮可晴?”
阮可晴像是才回神,看着甘画眼里慢慢噙了一点泪花,突然狠狠低下头:“甘画,对不起。”
甘画被阮可晴的深度鞠躬吓了一跳,她站起来,往旁边侧开:“你这是做什么?”
她们是同龄人,阮可晴这样算是很大的礼了。
阮可晴抬起头,眼冒金星,脸色更败了一点,她嘴角含着不甘的嘲讽:“你就不趁机奚落我吗?你不得意吗?”
甘画深吸一口气,说:“你要不要喝点水?你下午还要汇演吗?”
甘画将她手里的电解质水递出来。
阮可晴看到她双眸的怜悯,眼底闪过一丝羞愤和难堪:“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理解你!”
甘画的手停在半空,本来想给阮可晴的饮料收了回去。
日光鼎盛,阮可晴看到甘画那双沉静的眉眼,那熟悉的神色让她动摇。
她心里绞痛,咬牙说:“甘画,其实我并不是自愿来跟你道歉的!”
甘画:“我知道。”
她知道阮可晴为什么来道歉,其实她也并没有想要。
阮可晴声音哽咽了,忍着泪花说:“我是害怕,我像周甜芷一样被谢星沉冷暴力,所以我才来跟你道歉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仍有不甘:“其实我很不甘心,但是我又没有周甜芷那份,一直违背他的勇气。”
阮可晴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甘画听她伤心了一番。
阮可晴说周甜芷已经在准备退学了,但是她的前途不能毁,她要专心训练,她要发光发亮。
阮可晴高傲地走了,极力伪装得她已经放下。
甘画沉默。无论她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甘画都能理解,其实看到操场上那么多人影,她就会觉得,他们就是处在这样一个年纪中,会期待,会烦恼,会想要被别人重视,想和在意的人产生联系。
谢星沉是周日回江宅的。
谢正的书房里。
谢正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戳着桌上的文件说:“你指望你老子给你签这种东西吗?啊?”
他声音嘹亮,跟谢星沉平时儒雅的口吻完全不一样,一说话就是雷霆万钧之势,谢正脖子都红了:“我想打电话问问你们学校到底是什么管理方式,居然会同意学生玩这么危险的竞技!从10米高的平台滑下来,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谢星沉面对谢星沉,面色无波无澜,他说:“这是我自己组织的,你签字就可以了。”
他们父子一学期见不了三次面,这是第三次。